杜挚脸上波澜不惊,似乎早就料到此事,整了整衣冠,跟着管家大步走出书房,在门口脚步一停,对着低头不语的杜成说道:“从明日起,不许你再见商家那丫头,若敢违抗,爹不会关你,但你要出去见她,就不要再想着踏进我杜家的门,你想清楚了!”
杜挚轻轻哼了一声,带着管家匆匆走出了小院。
书房内寂静无声,杜成呆呆看着桌上绢布那一只似睡非睡的老虎,不知过了多久,他站起身提笔在手,在老虎的屁股上用极细的笔锋画了一根针。
把笔搁回架上,他身子往后斜眼观看,对着天花板哈哈大笑起来。
……
杜挚快步走到大厅,就见太师甘龙手握着龙杖端坐在主位闭目养神,在自己脚步跨过门槛的那一刻,他那双眼睛豁然睁开,正如一只半眯的猛虎。
“太师大驾光临,杜某有失远迎,恕罪,恕罪。”杜挚含笑拱手道。
“坐!”甘太师用龙头杖点了点。
“不知太师今日……?”
“杜老弟!”
甘太师喝止了杜挚的话,“人都说你八面玲珑,你却尽在老夫面前装傻,老夫为何来你府中,你会不知道?”
这时一个青衣丫鬟,托着个茶盘走了进来,杜挚起身亲自接过,挥了挥手,让丫鬟退去,又看了管家一眼,管家立刻知趣离开,临行时将客厅的大门从外面轻轻带上。
“亲家公息怒。”
杜挚微笑将水递到甘太师面前,等自己落座之后,这才咳了咳说道,“我也是方才听我犬子提及,所以正想去太师府上一叙,不释郁先来我府中。”
甘太师一顿龙仗,“我先去的不是你府中,是商靴
哦,全城的人都知道太师最疼的你的小儿子,硬闯城门,不过是件区区小事,孰重孰轻,他应该分的清楚,想必太师应该把令郎接回家里了。
甘太师端起茶碗又哐当放回案几上,“这商鞅愚蠢之极,到这个时候还不肯服软,我是高看他了,他居然给老夫回了四个字,公事公办!”
什么?杜挚故作惊讶的拍案而起,这商鞅确实可恶,连这点面子也不给太师,我看过不了几个月,他这相国的位置就干到头了。”
太师仰天一声冷笑,几个月?他倒想得美,我能忍,你看君上能忍吗?
“太师,这话怎么说?”
杜挚坐了下来,身子前倾,光影在在深邃的瞳孔里跳动着
“你知道苏秦此人吗?”甘太师终于把茶端起来,喝了两口说道。
“听过,听说是齐国的一个名士,杜挚点了点头说道,“莫非商鞅之事居然和这人有关联?”
甘太师嘴角微微上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