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这样吧,传令下去,明日即解除商鞅一家的禁足令。”
这消息到了商鞅的府中,上上下下一片欢腾。
而在寂静的书房内,商鞅与赵良相对而坐,赵良微笑开口说道,“这次还得多谢公孙衍。”
“按照计划,明日就应该收拾物品细软,最迟后日一早大家就出发,先去商淤两处封地,再出函谷关去齐国。”
商鞅点了点头,脸上一阵感慨,“老夫在秦国当政20年,今日却有一种逃之夭夭的的感觉。”
他重重叹了口气,“赵先生,那你是如何打算,还留在老夫身边吗?”
赵良上前一步,单膝下跪道,“”赵良之前只是一个落魄的士子,但侯爷一见之后即唯以重任,这份知遇之恩,赵良永生难忘,如侯爷不嫌弃,赵某愿一直留在侯爷身边。”
他这一番表态,发自肺腑,商鞅急忙上前将他扶了起来,两人四眼相对,无声胜有声。
……
后天一早,大家很早就起了床,十五辆马车,七八十名随从,一行人非常低调从咸阳城的北门出了城。
马车走出城门十几步之后,商鞅忍不住叫停了马车,他一个人下了车,呆呆的看着咸阳城墙。
早晨的太阳射在他的脸上,回想20年前进城时的意气风发,此刻离开,这转身就是一辈子了。
只要自己制定的律法能够在秦国生根发芽,自己即使离开了秦国,那么自己的心始终留了在这自己第二个故乡。
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,众人都静静的看着他,没有人出声。
商鞅收回目光,从地上抓了把土,放在自己随身带的钱袋,刚想上车,就看见一名大内侍卫骑马追了过来。
他下马来到商鞅的跟前,从马鞍上拎下一个大包裹,对商鞅拱手施礼,客气地说道,“这是君上给侯爷的。”
商鞅接过包裹,这包裹很沉,他放在地上解开一看,是他这20年的来,自己上秦给秦公的竹简大集合。
他呆呆的看着,往事如昨,过往的一幕幕,镜头般闪现在他的眼帘上。
那名大内侍卫正想返身回去,却被商鞅叫住,只见他从马车上取出了一卷竹简,递给那名侍卫说道,“这里是老夫在离职之前上的最后一道奉本,请转交给君上,多谢!”
大约一个时辰后,在寂静的书房里,秦惠文公好奇的将这卷竹简展开,他原本还以为又是什么献言献策,这才发现居然是一篇小小的商鞅个人传记,他不禁哑然失笑又暗自疑惑,这老头把这个写给自己看做什么?
在沉默了片刻之后,他再次把这封信看了一遍,这才发现,这道奏章其实不是写给自己的,而是写给自己的父亲秦孝公,那日父亲病逝得太过突然,让商鞅来不及把这篇文字给他。
想到这里,他升起一个火盆,火点燃之后,把这卷竹简丢了进去,看见火将这卷竹简完全吞噬。
“商鞅,你的时代结束了!”
他盯着火盆自言自语的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