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凌晨,公鸡刚叫了三遍。
一队人马缓缓驶出阴晋城,杜挚的马车在最前方,领了这800人队伍押着一辆囚车,走向通往咸阳的官道上。
青瓷色的天空下,等这队车队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外,伫在城门口,略显痴肥的阴晋城守,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,大松一口气。
前几日,接到咸阳城传来的惊人消息,秦公之前的老师和伯父嬴虔被赶出城替秦孝公守墓,而当朝太师三朝元老甘龙更落得个身死家灭的下场。
一时间朝野震动,从都城波及到各个郡县,官场向来是闻风而动,谁都知道,杜挚和太傅太师他们私交甚密,所以每一个跟杜挚打交道的官员都是战战兢兢,既不能刻意疏远,又不能打成一片,万一城门失火,就会殃及他这条小鱼,这几天如履薄冰,阴晋城守每天晚上都从噩梦中惊醒,现在杜挚终于走了,他总算可以过上安生的日子。
……
一路无话,几天之后,杜挚的车队来到雨公山山脚,他挥手示意,让车队停了下来,在路房安营扎寨。
此刻正是这一天的清晨,白色的晨雾有一条飘渺的山泉,围绕着绿色的雨公山,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宁静。
用过早饭之后,雷厉风行的杜挚下达了指令,说他得到可靠消息,苏秦和公主他们很可能就藏身在雨么山内,他让这8个百夫丈,立刻带着自己的手下对雨公山进行地毯式的搜索,找不到线索,不到黄昏时不准下山!
他向来令处如山,那八个百夫长立刻领命,率领着七八百人,望雨宫山漫山遍野而去。
在杜挚的要求下,山脚只留下50人的护卫,留下来看押囚车和保护杜挚的人身安生,曾经有百夫长提出,要多留下一些人马保护杜挚,却被杜挚狠狠瞪了一眼,说道,“雨公山这么大,多上一人就多一次机会,就算山脚有人劫囚,我们把刀顶在那几个囚犯脖子上,他们也自然会投鼠忌器。”
碍于杜挚的光辉,八人也只得心里嘀咕了一下,不敢再提。
杜挚负手站在山脚下,一直看他的这些人马被一片绿海一一吞没,直到再也不见一个人影。
这才走回自己的军帐,吩咐亲随将卫婉娘带来自己的帐篷中。
卫婉娘走进帐篷之后,就见杜挚安安静静的凭己而坐,手里拿着一卷竹简,一身青衣,颇有几分儒家的味道。
“卫姑娘请坐!”
看见卫婉娘走进帐篷,杜挚起身相迎让她随意坐下,又挥手让自己几个贴身的随从退了出去,有着帐篷之外,没有大的命令,任何人不准打扰。
……
卫晚娘对他款款施了一礼,在对面的茶几边安静坐了下来,一双漆黑的秀眸探寻式地看的脸上。
如果她人没记错的话,这还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第一次面对面的谈话。
看见对方一个弱女子,面色沉稳,虽然自己前方种种打击,却没有软弱哀求,反而是落落大方,从容镇定。
杜挚看在眼里,心中多了一份好感,排开对方的家世,光凭眼前这个女子本身,完全配得上自己的儿子。
“卫姑娘,你喜欢杜成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