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卫瞬间闭嘴。见爷没有恼怒,他们松了一口气,异口同声道“谁也比不过海兰珠福晋。”
这话七分真,三分顺着多铎的心意说的。跟随主子这么久,他们早就习惯夸赞海兰珠福晋,培养出了不得了的默契,谁叫人家正合了爷的审美,又是爷求而不得的那个“她”呢
多铎满意颔首,并不知道他们脑瓜子里在想什么,听闻大汗相召的命令,转身往中央大帐行去。
皇太极合好信纸,眉间现出一抹褶痕。
恩和下意识地放轻动作,控制沏茶的声响。内心暗暗思忖,这可是海兰珠福晋的亲笔信,大汗瞧了,不应该感到欣悦么
皇太极轻声开口“有要事叫兰儿分心。”
还不是一般的要事,她不提,自是不想影响战争,影响他的判断。思及留在盛京、足以信任的心腹,轻微的焦灼显现,又强制抚平,他的食指划过舆图“叫济尔哈朗详细上报,特别是关雎宫那头,不许有半分疏漏。”
“是。”
吉雅落水的事,海兰珠没有声张。关雎宫尽心掩盖,加上宫务为海兰珠所掌,外朝之人与留京的旗主并没有察觉端倪。
也唯有始作俑者与她的盟友知晓计划失败了。
哲哲听闻吉雅活蹦乱跳的消息站了起来,顾及身份,这才缓缓坐了回去。阿娜日怎么也想不明白,不是说万无一失,怎的还出了纰漏
据说救起吉雅的有两个人,同样因为天黑,无人看清他们的面容,关雎宫又瞒得紧,就算派人打探,定不会有收获。
哲哲竟是有些无言。她得了再三保证,将信将疑地没有插手,谁知海兰珠最为亲近的侍女毫发无损,这可真是大白天见了鬼,公主还不知怎么恼怒。
莽古济同样不敢相信。她和十弟共同安排的棋子,亲眼看着吉雅在水中沉浮,慢慢变得没有声息,她如何还能得救
难道长生天化身成人,庇佑她们主仆二人不成
不,无福之人的批命不会作假,定是有人恰巧路过。可惜了
她闭了闭眼,掩住一抹叹息,还有棋子办事不力的怒意,随即吩咐下人“轻装简行,起驾贝勒府。就说是探望大福晋。”
这个贝勒府,专指豪格的府邸。想到她“不经意”间的指点,还有豪格若有所悟,随即越发恭敬,称得上请教的态度,莽古济的笑容深了起来。
且让关雎宫那位得意一时。
不甚高调的马车经过闹市,忽然间车身一抖。莽古济皱眉,当即想要问话,忽闻心腹扮作的车夫凝重的嗓音“主子,前头有人惊马,掉在地上生死不知,且掀翻数座摊贩,我们换一条路走。”
莽古济轻轻点头。
可天底下竟有那么巧合的事,那匹发狂的马不受控制,竟直直朝她的方位狂奔而来
车夫大惊,死死拽着缰绳,强令马车调转方向。噩耗一个接着一个,刚刚转到安全地带,那匹马紧盯着他们不放,拉车的两马像是惧怕不已,同样开始发狂,它们刨起蹄子嘶鸣一声,往身边小巷横冲直撞地跑去
不受控的马,具有毁天灭地的可怕威力。
马车裹挟着巨大的冲击,“砰”地一声撞上了石墙。
短短一瞬间,根本来不及反应。车夫当场毙命,莽古济没有直面冲击,却也重重磕在车厢上,霎时血流如注,她眼前一黑,晕厥了过去。
半个时辰过后,阿娜日出了清宁宫的宫门,亲自给大福晋提膳。
她走在最前,身后跟着四个侍女。去往膳房的宫道很是安静,慢慢的,侍女一个接一个的消失,阿娜日察觉到不对,猛地回头,霎那间面色空白,心脏都要跳出胸腔。
一声尖叫咽在嗓子里,被迅速捂上的巾布所遮盖。阿娜日再也发不出声音,被两位侍从“搀扶”着往后花园走。
天色逐渐黑沉,伴随着清脆的哗啦声,她跌进了深水圆池。
站在岸边的侍从容貌普通,面色平静,在心里默念着数数。见左右无人,他们对视一眼,下水捞起阿娜日,继而神不知鬼不觉,将她扛到关雎宫极为偏僻的厢房里。
厢房没有点灯,唯独令牌闪着金光,足以看清阿娜日五花大绑的模样。
海兰珠神色淡淡“泼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