库房空前热闹了起来。约莫半个时辰过去,传来管事的惊怒,还有下人被训斥的声音“找,都给我找毛手毛脚的东西,大福晋交代你们的事都办不好,打扫的时候挪哪去了”
许是时间耽搁的太久,豪格等得再也没有耐心,亲自来了一趟。
瞧见库房前的乱象,还有妻子面上的担忧,他的眼神逐渐变冷“不用找了,都退下。”
心底猜测愈发明晰“金印在关雎宫,被你当做贺礼送了出去,是不是”
这是他保存多年的战利品,只为合适的时机奉上,加重在父汗心中的位置,好不容易盼到这一天,父汗却对他冷淡了下来。海兰珠福晋肚子里是男是女的孩子还是其次,为挽回心意与信任,他必须要靠金印打个漂亮的翻身仗,而她都做了什么
放在平日他也不会如此失态,可今时不如往日
如此重宝,如此重宝,瞒着他这么久,还拿他当傻子耍
他从没有这样厉声说过话,豪格大福晋的脸色唰一下苍白。
爷怎么会知道她送去的贺礼没有署名,海兰珠福晋也不该知道。
她的心湖彻底乱了,强笑道“爷从哪里听来的消息,妾”
“我亲眼见过,你还有什么话说。”豪格气得双目充血,直接拿话堵了她的嘴,不想再听狡辩。没想到在背后捅他一刀的居然是他最维护之人,这和背叛有什么区别,“你做的好事,海兰珠要拿去邀功送给父汗了”
他竟是怀疑起来,自家大福晋到底心向着谁,近来对关雎宫显露的敌意是不是阴谋这里边,有没有他岳母的手笔
豪格大福晋后退一步,脑中一阵阵地空白。
爷真的知道了,他刚刚是在诈她。她死死掐着手,到底不敢再编理由,语无伦次地解释“爷,当时关雎宫地位不稳我送金印,说是为给未来的小阿哥,为加剧父汗的猜疑”
不管她说什么,豪格已经不想听了。
猜疑,父汗最喜欢的就是海兰珠。就算是真,拿他的东西偷鸡不成蚀把米,好啊,好得很他把拳头捏得咯吱作响,从牙根挤出一句话“拿我当傻子瞧,你好大的胆子。”
从一开始,他就处处维护她,而今换来了什么
想起朝会上多铎的请婚,还有他顾念妻子的释然,豪格就像被活生生甩了巴掌,脸上又痛又麻。他忍了又忍,终是没有朝女人动手,阴着脸往外走去。
豪格大福晋浑身一软,瘫倒在了地上。
关雎宫。
皇太极一见桌上的金印,眉梢含了笑“本汗交由你保管,怎么拿出来了。”
海兰珠简单挽了一个发髻,浑身水一样的温柔。她替他解下大氅,交给一旁的宫人“有了传国玉玺,金印也该挪去书房,省得在这里占地方。”
说着眼波流转,红唇微弯,叫人散播的金印一事也应遍布宫内外了。
她不容许有一丁点恶意,加诸她的孩子身上。
对于原先要害她的人,能试则试,试不出来也无妨。她只是猜测,如今才是献金印的好时候,从前想对付她的女眷是不是自作主张
男子对建功立业有多看重,断不会使出这样的手段。而与她结怨的女眷不多,算来算去就那几个,她特意安排人经过豪格身边,端看他会不会失态。
若真的是,攒了那么久的仇,也该算算离间父子之情,惹来大汗烦忧的账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