仔细一想,东淮阴侯可不是自己重新立下的吗?
熊文灿手指发痒,反复握拳,故作云淡风轻:“不过乡野小庙,能有何助益?”
“东家位高权重,自不需小庙正神……可东家子侄,正好合用。”
赵良臣露出得意笑容:“东家,捕获精怪一事,虽难也易,我等准备充足,有心算无心,是十拿九稳之事。可精怪被囚,如何接引灵机,自有许多说法。最简易的法子,就是选此方地气、灵韵所钟爱的豪杰为引。正要贺喜东家,东淮阴侯有感东家恩德,已夜中托梦,将那引子送来。”
“引子?是何人?”
“东家若感兴趣,不如明日穿戴便服,带二三亲随来庙中一见。”
赵良臣老神在在把握十足,熊文灿又不好强迫坏了雅兴,就说:“老夫生在边陲永宁卫,虽是军籍,可自幼畅读圣贤经义。但也常与苗寨巫祝往来,对神异之事多有见闻。就是不知这灵机牵引之术,能否在老夫身上奏效?”
“东家领有人世皇朝官爵俸禄,受治下万民气运护持,自不惧邪法侵入。害人邪法不能伤及东家分毫,救人的仙术自然也对东家无用。”
赵良臣正色回答,不做违心应和:“这也是正一真人领有品级,不领俸禄的因由。”
熊文灿听了面有讪讪之色,悻悻说道:“是老夫贪心了,业已去信家中,想来年末时,家中子侄应能抵达。”
村中,周七见赵家姐妹在白鹿泉溪浣洗军中号服,上午的泉溪冰凉透骨,赵燕娥握着棒槌反复敲打衣物,赵小妹力弱不能搓洗,就协助漂洗。
估计是赵家桃树产的桃子卖完了,她家桃子也算成熟的晚。
周七走近了见赵燕娥手腕上套着铜镯子,就笑说:“赵姐,五哥买的镯子怎到你手上了?”
赵小妹气鼓鼓分辩:“分明是阿姐路上捡来的,再胡说撕烂你嘴。”
“赵姐,你家老汉看来是答应了?”
赵燕娥抬手挽起耳际发丝:“答应什么了?没有二十两彩金,这事儿就没得谈。”
周七只是挑眉:“怎么还是二十两?我看赵姐越来越能干,今年怎么也该涨到三十两才对。”
“呸!七郎你莫不是来讨打的?”
赵燕娥扬起手里棒槌,周七呵呵发笑,坐在西边方石上:“赵姐你倒是提醒我了。”
“提醒啥了?”
“没啥,总之是好事,最近干活别太幸苦,你早晚是我周家的人,累出病,吃亏的可是我周家,说不好我哥得白养你一辈子。”
周围没外人,周七语气自然,目光落在泉溪对面的灵岩寺,见一个大和尚领着两个小和尚挨家挨户诵经,这经自然不是白念的。
周七嘴角抽了抽:“这大和尚也会装穷,他那胳膊比我腿还粗,这是讨饭能吃出来的体格?寻思着也就是熊兵备还在村里,这帮和尚才出门诵经、祈福,装模作样倒也像那么一回事。”
“说话小声些,别被听去了。”
赵燕娥扬起棒槌敲打衣物,啪啪作响水渍飞溅:“七郎你有本事也一家一户念经去,看人家和尚跟唱戏一样,听着就舒服。你有这本事,自然也能吃的白白胖胖。”
“成,过两日咱就来你家给你家老汉念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