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问正好碰到了程青枝的逆鳞,许蓝,造成他幼年苦难、背负污名的罪魁祸首。
“我回来了。”程松儿赶紧走进了屋将话题岔开。
“松儿”看到程松儿回来,程青枝脸上终于洋溢出了发自内心的笑意,他放下手中的针线,纤长的手臂张开向她扑来。
程松儿拂了拂他清瘦的脊背,对着琴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“让你见笑了。”
“有什么见笑不见笑的,你们夫妻两人感情可真好。”琴柳掩唇微笑,狐狸眼在程青枝和程松儿身上来回流连。
以前春容跟他说,是程松儿强娶的继兄。
但看如今程青枝的反应,似乎跟强娶沾不上边,反而还是程青枝更加依赖程松儿一些
不过仔细想想也挺合理的。
程松儿年轻,模样俏生生的,尤其一双杏眼,笑起来极其水灵,便是他在怡红楼见惯了风流才女,也几乎没有见过比她更好看的女子了。
一个女子容貌好看到过分也就罢了,偏偏脾气还挺好。
下午她跟自己说话的时候,语气温温柔柔的,办事也细致妥帖,连男儿家偶尔作一作的小心思、小别扭也能敏感的察觉到,这样的妻主,说一声完美也不为过。
可惜是个商人,商人重利轻别离,把钱看得极其重要。
而且他一下午都在程青枝的房间里,趁着跟他聊天的功夫环顾了一下四周,屋内装饰简简单单,男子必备的梳妆台前,胭脂水粉几乎没有,可见程青枝在这个家里根本就没有话语权。
或许程松儿真的对程青枝挺好的,但一个男人连财政大权都没有,以后根本不可能在家中有尊严的生活。
“呐,你要的伤药我给你买来了。”程青枝把药膏递给了琴柳。
琴柳一瞬间回过神来“谢谢程姑娘。”
他接过药膏,看到上面的写的还玉膏三个字的时候,脸色微变。
“这药贵不贵啊”他思虑良久,问道。
贵啊,当然贵,再添点钱都能买一套房子了,能不贵吗她都快心疼死了。
但是她又不能在琴柳面前直说。
她在生活一贯秉持该省省该花花的原则,但琴柳却不是。
在青楼中每日都有富商大把大把的给他送钱,吃穿用度都是一顶一的好,三十两在他眼里可能也就一顿饭的钱,手腕上随便佩戴的镯子都不止三十两。
如果自己因为三十两买药而在他面前抱怨,说不定他心里还会觉得是她小题大做,太抠门。
她强忍着怨气,说道“还行吧,也不贵,只要能让你的伤尽快好起来就行。”
琴柳深深地看了程松儿一眼,突然笑了一下。
这个小商人,平时衣着简单朴素,一副抠抠搜搜的样子,但居然舍得花三十两给他买药。
这药他以前买过,因为仆人在伺候他洗澡时不小心划破了他的脖子,虽然仅仅只是一条小小的浅浅的划痕,也让他紧张地不行,半夜让人去药铺买了药回来。
没过几天,脖子上的伤疤就好了。
他便随口夸了一句药效好,仆人立马就说到这是他花了足足三十两买来的还玉膏。
“才三十两,真便宜。”当时他漫不经心的说道,并不觉得三十两有多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