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停在一条河边,背过河流,双手搭在栏杆边上,购物袋丢在地上。
那个夹着公文包的大叔恐怕昨天也夹着公文包路过这里吧,那个摆摊的老奶奶也天天如此在那买着苹果吗。
人的生活就是这样,不停的重复着。
像我这样仅一夜就天翻地覆的能有多少呢。
昨天的公文包大叔和今天的他没有区别,是同一个人,昨天的买苹果的奶奶今天也在买苹果,也是同一个人。
但是昨天在教室上课的我和今天在地牢里杀人的我,是同一个人吗。
我掏出手机,看了眼时间。
我离开便利店已经十一分钟了。
时间过得可真慢。
我没打算回家,干脆依靠着栅栏,原地坐下了,反正我只是个被灭门又被绑架的可怜孩子,在河边坐一会舒缓心情怎么了。
“你还好吗”一个穿着碎花小裙,背着画板的女孩向我搭话,她看上去在上大学,估计是出来写生的。
是看我一个国中生长相的孩子蹲在这里太可怜了吗。
“啊,我没事。”我实在笑不出来,只能放轻语气,希望她能看出我是个不喜欢笑的高冷面瘫这件事吧。
现在的社会还有这么关心路人的好人吗。
“我看你在这里坐着,还以为你不舒服呢,是跟家人吵架或者翘课了吗”女孩的语气让人觉得舒服,我觉得,她一定是个沐浴在家人宠爱和阳光下的孩子吧。
我对长得好看的人没有抵御,偏生不知道该怎么和香香软软的女孩子说话,只能呆愣的点头。
“地上太凉了,你先起来,有什么想不开的去警视厅调节。”
女孩又靠近了我一点,她看上去想扶我起来,她穿的碎花裙是长宽袖子,在风中摆动。
她伸出的手细腻白嫩,有银光从她袖间闪烁。
银光
我的笑容一僵。
迅速起身,推开女孩,捡起购物袋,拔腿狂奔。
杀手这么内卷吗,这么可爱的女孩子都来做杀手。
好在我对香香软软的小姐姐有倒持距离尊重对方的习惯,没有去握人家手的想法,而是借了个力,想自己起来,恰好躲过了这一刀。
那个杀手被我推那一下,估计头着地了,一时没爬的起来,跑了两分钟,确认甩掉了杀手后,我跑到一个拐角,停下了脚步,不管饼干会不会碎掉,关东煮会不会洒,正喘着粗气,然后我听见了条野采菊的声音。
“薄叶君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啊。”
我僵硬的抬起头,条野采菊蹲在一户人家的围栏上,举起左手,笑眯眯的向我打了个招呼。
“别开玩笑了条野先生,那个女孩是来杀我的。”
条野采菊跳下围栏,拍了拍褶皱的军装。
“杀你的那个是东京小有名气的杀手“合欢”。”
“你在黑市被悬赏了五十万。”条野采菊好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“合欢会接这种小数额的单子是因为发出悬赏的是明光集团,她想借此和明光集团背后的港口黑手党搭线。”
我就值五十万吗
妈的太宰治。
我愤愤不平。
“你在乎的是自己只值五十万而不是被追杀吗”条野采菊沉默了几秒,吐槽道。
我诧异的看了眼条野采菊,我最近遇到的人怎么都跟有读心术一样
他下一句是不是该说自己没有读心术了。
出乎我意料的是,条野采菊说。
“我不想说我没有读心术这种话,太幼稚了。”
你隔着给我预判我的预判呢
我不想争辩,手揣在风衣兜里,我想起了神奈川福一郎给我下的幼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