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曳指着中间的一整面墙,说“那边。”
她话音刚落,一家三口准备往那边走,边上就有一个男的插嘴道“原来你们也是去看那个新人的”
“我专门去看了作者叫慕曳,落款号极夜。”
“这人狂妄得很,从前没听过这人,就敢把佘大师和孙大师等前辈大师的画挤到一边,自己独占中间,杨馆长这回恐怕是让猪油蒙了心,竟然会做出这样离谱的决定,难怪那么多大师要跑到对面去参展。”
“我奉劝你们还是别去看了,不用给那种人捧场,让她知道一次下回也就不敢这么狂妄了。”
祁生气坏了,金宝贝也气得不轻,母子俩正准备撸起袖子怼回去,有个大概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走过来,笑着说“我猜小友还没有去欣赏过极夜大师的画作”
年轻男子把头一扬,不屑道“那种狂妄之徒的画作有什么好欣赏的静不下心好好画画,专门找关系压人,想踩着其他大师的脸一鸣惊人想得美”
中年男子把脸一板,道“小朋友,你未曾看过他人的画作,怎么能凭一己之见就认为她画得不好还对人家肆意诋毁,这恐怕有违君子之道,我来得早,这极夜大师的画已经欣赏过一遍,刚才出去转了一圈看其他大师的画,这才又回来。”
“为什么因为极夜大师的画画得极好,我看了一遍就心里头想着念着惦记着,一直感觉心痒难耐,看其他人的画便看不进去了,于是我又转回来,准备再细细欣赏观摩一遍。”
他最后道“我劝你还是看了极夜大师的画,再来评说,否则还是不要瞎说为好。”
说完人就往那面墙过去。
金宝贝悄悄问儿媳,“真有那样好”
她反正欣赏不出来,就感觉大儿媳画得好,别人画得也好,所有人都画得挺好。
祁生牵不到媳妇手,就双手插兜,笑“那当然了,我媳妇的画可是经过周家大舅爷爷二舅爷爷和二舅奶认证过的,二舅奶起先还想收徒呢,后来看了曳曳的画,说她画风大成,自己就能当得一句大师了,用不着别人教了。”
一开始劝退的那男子睁大了眼睛看着一家三口离去,那人是极夜
一家三口走到这边的时候,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。
这个位置原本是安排给业内一位挺出名的大师,但那位因为想搭上熊先生的关系,去向他求教,于是一听说他徒弟去对面了,他跟着也撤了,还带走了几个好友。
按理说这么正中间紧要的位置,代表了一种牌面,哪怕他撤了也还有好些人有资格顶上,不应该给一个无名小卒。
但每一个过来挑刺的观赏者都无法说出任何她画得不好的画,也没法说她没资格在这边,让她滚蛋。
诚然,在传统观念里,讲究资历,讲究尊重前辈,讲究谦逊做人,但这是艺术行业,这是一个本就讲究灵气天赋,讲究一种极致艺术美学的行业,资历再重要最终也比不上才华。
她真的画得太好了
只要认真看过的看客,心里都浮现这么一个想法。
也难怪主办方敢将她提到c位,且用一整面大墙,挂满了她的画作。
这是要主推的意思啊
祁生环视周围,看到那些人脸上的赞叹和低声的讨论,心里骄傲极了,他偷偷捏了捏老婆的手,“曳曳,我感觉自己像偷走公主的歹徒。”
“你是我偷来的。”
假如不是偷的,又怎么能让他拥有
慕曳站了会儿,自己的画挂在自己家里的小画室,和挂在外面接受其他人欣赏审视这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,有一瞬间她甚至跳脱出自己是作者的这个身份,去看待这些画作,产生了一种极为陌生的感觉,又有些恍惚感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