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生孤零零一个人坐着,他自己不觉得孤寡,但两手边都是空的,让他冲九岁的弟弟比了个枪的手势,看小孩皱着眉看过来,男人一双桃花眼睁大了些,眼里充满了威胁之意。
小孩看了眼,就扭开头。
不小心撞了慕曳手臂一下,慕曳低头问怎么了。
小孩指指对面的男人,举起小卡片。
“蠢货。”又在犯蠢了。
祁生看见那张卡片,牙根犯痒,想起那天在自己老婆的朋友圈看到的那张,上面写着“祁生,蠢。”和这张有异曲同工之妙。
气得笑骂一句“臭小子。”
只是慕曳看过来时,他却赶紧低头扒饭。心里嘀咕小破孩才九岁,越来越不像话了,从小就没省心过,半点不知道给当哥的面子。
是时候让他知道当大哥的威严了。
饭菜还在陆续上桌,都没开动,金宝贝没注意到大儿子和小儿子之间的眉眼官司,嘴巴还在叭叭不停。
她这人不是挫一下就灭火的性子,相反她掌控这个家和儿媳妇久了习惯了,觉得一切尽在掌控中,已经养成了自己是这个家的权威,儿媳妇必须听她的这个“认知”,但凡觉得有点失控就忍受不能。
昨晚一晚上就没太睡得着,脑子里一直想着大儿媳转变的事,以及小儿子为什么突然亲近大儿媳,比对她这个当妈的看着还亲近两分,她心里难受,就疯狂想扳回两城,让一切回到原先的轨道上。
闲聊两句后,金宝贝提起这次国际大秀又出了什么潮流,有哪些新鲜设计看着还行。
慕曳对这些谈不上感不感兴趣,但她从小在豪门里长大对这些不陌生,又穿了回古代,加上近年来国际上流行华国复古风,她也能说上两句,哪怕没去看秀都点评得头头是道,颇有见解。
金宝贝有些意外地看着她。
看大儿媳每天自闭在家,对这些没什么研究,看不出兴趣,就想说上些为难为难她,叫她接不上话,搓搓她威风,但没想到,这会儿听的人是她,说话点评的人是大儿媳。
说到兴头上了,慕曳还吩咐佣人把自己搁在客厅的画板拿过来,自己唰唰画了两笔,也就随意挥就,前后不到两分钟,一件改良版的汉服线条框架便画成了,说是汉服不太贴切,因为也不纯粹是汉服,看着日常也能穿,只不过设计感强些,看着更古典高雅。
她画完就搁桌上,说“妈要是对这些感兴趣,改天去定制一件,我给你画一件去做,不难。”
她说得轻松,画出来的也确实好看,比金宝贝在秀场上看到的那些被夸上天的设计不差多少。
金宝贝“”
上回有个兄弟找他借车,车钥匙还在家,祁生想了想,干脆进去拿了钥匙再出来。
车开进车库,进了院子,远远地看见他家大门口横着一个贵妃椅,一抹纤细身影躺在上面。
祁生走过去,居高临下垂眸看过去,觉得有几分眼熟,但躺着的女人长发盖住了脸颊他有些看不清。
“让开。”他冷声说道。
细白的手拨开长发,贵妃椅上的女人转过头来,祁生愣了愣。
慕曳微抬眼眸看了他一眼,太阳光刺眼,她伸出手盖住了眼,懒懒说“是你啊。”
祁生“是我。”
整个贵妃椅几乎横在大门口,若想进去,必得跨过去,再不然就是绕道从另一个门走,男人也天生霸道性子,怎么肯绕再次冷声道“让一让。”
屋里头佣人们早就激动起来了,以娟姨为首都偷偷趴在门窗上看着偷听。
娟姨心里有几分激动,想着大少总算回来了,还和少奶奶说上话了,这可真好啊。
难怪大少奶奶要去门口晒太阳呢,感情是为了堵大少
堵得好堵得妙大少经常不回来,即使回来也从没回过自己房间睡觉,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,小年轻的两口子才结婚一年就形同陌路,几乎不说话的,这样感情怎么能好
这该是这两个月以来,大少和少奶奶第一次面对面说话吧
佣人们这边皇帝不急太监急,看戏看得热闹,心里期盼着两人和好。
这边的对话却是
慕曳“哦,碍着你了啊。”她没起身,甚至没再抬眸看一眼。
祁生低头看着她身上的衣服,一身素白色的旗袍,这样半躺着,显得人很清瘦,却凹凸有致,旗袍一侧开了叉,露出两分大腿至脚踝,随意搭勾着,肌肤柔腻,白得刺眼。
他眸光挪开,却瞥见她盖脸上遮光的手。
那手纤细得好像一拧就断,肤色淡到近乎苍白,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,指骨纤而笔直,十分好看,指甲形状也是好看的,就是在阳光底下显得越是苍白无血色。
他动了动唇,没再说什么,想了想干脆抬脚,准备掉头走人。
“今天天气好,我想着出来晒晒太阳”她说话慢条斯理的,音色天生温柔,很有几分古代仕女的雅致贤淑,让人听着心里舒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