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主上,老夫的……剑?”欧冶子有点狼狈的看着巫铁,小心翼翼的问他夫差剑的下落。
或许是因为巫铁心头炽烈的,几乎凝成实质的杀念。
或者因为李玄龟在大魏神国,这么多年养成的名望。
总之,欧冶子自愿的放开一切,让巫铁植入了禁制,从此生死就在巫铁一念之间。虽然巫铁笑着对他说,他是安王府的客卿……可是欧冶子心知肚明,他已经是巫铁的私人奴仆。
感受着体内隐藏的,那股随时可能让自己灰飞烟灭的恐怖禁制,欧冶子犹豫了许久,还是壮着胆子开口了。
夫差剑,这是他们欧氏一族的镇族至宝,品质比一般镇国神器还要强出许多的至宝,他本来用这宝贝去斩杀巫铁的神胎,就这么莫名的不见了。
欧冶子,心痛啊。
眼巴巴的看着巫铁,欧冶子就好像弄丢了心爱玩具的小孩子,差点没哭了出来。
“唔,天下至宝无数,以后,本王给你淘换一件更好的。”巫铁无奈,轻轻的拍了拍欧冶子的肩膀,干笑了几声:“那个,实在是,现在让本王想要还给你,也没奈何了。”
欧冶子瞪大眼,直勾勾的盯着巫铁发了半天呆,过了好一阵子,他才吐了一口气,整个人顿时委顿了下去。
“还好,还好,老夫是太上长老,老夫是太上长老……没人能询问老夫夫差剑的下落,否则,否则……老夫如何向列祖列宗交待啊?”欧冶子翻来覆去的念叨着,一如被狼吃了小孩儿的妇人,翻来覆去的念叨着。
“你保全了欧氏,这就是你最大的交待。”李玄龟手中把玩着那两片一黑一白的龟甲,满脸是笑的对欧冶子说道:“否则,进了这绝境,以我大魏各门阀的做派,你觉得,我们能活着出去?”
欧冶子闭上嘴,不说话了,委顿的面皮上逐渐多了一丝神采,眸子里也多了一丝精光。
“这就很好了……我们活下去,我们在外面的族人,子孙,就能活下去。”李玄龟很认真的看着欧冶子说道:“不然,你以为,无论青丘还是大武,他们最终获胜后,他们会放过我们的家族?”
“大魏,过于富庶丰腴,大魏的这些顶级门阀,那就是一块块大肥肉。”李玄龟说的很质朴:“有我们这些老家伙镇守着,我们就是一头头看家护院的老猎犬,没人敢对这些大肥肉伸手。”
“我们若是陨了,家族,就完了。先祖筚路蓝缕开创的基业,无数代族人辛苦积攒的家当,尤其是,我大魏冠绝三国的文明……那些心血智慧的结晶……可都毁了。”
李玄龟轻轻的叹了一口气,肃然向巫铁稽首行了一礼:“安王,吾等投靠,不是怕死……”
巫铁似笑非笑的看着李玄龟。
李玄龟沉默了一会儿,干笑了起来:“好罢,老朽承认,我们有点怕死,谁不怕呢?”
摇摇头,李玄龟很严肃的说道:“但是还请安王……不,请主上相信,我们之所以愿意投靠,不做丝毫反抗的投靠,也有一份保全大魏文明,保全历代先祖心血的心思在里面啊。”
长叹一声,李玄龟的眉心裂开,同样一缕缕神光透了出来。
他很果决的,向巫铁敞开了身心,任凭巫铁在他身上加持了禁制,从此他和欧冶子一样,生死荣辱,就在巫铁的一念之间。
比起欧冶子更多是因为被巫铁的杀意震慑,被逼着投靠,李玄龟的这种决然、这种平淡、这种谈笑风生间就将自己‘献祭’的做派,让巫铁也不由得悚然赞叹。
“李玄龟?在军部的情报库里,你的档案,能装满好几个大厅。”巫铁肃然看着李玄龟:“今日一见,果然不凡……你放心,只要你和你的族人心甘情愿的投效,未来……一切都有可能。”
李玄龟很灿烂的笑了起来,他手持龟甲,两片龟甲轻轻的敲击着,发出清脆的声响,他微笑道:“老朽为的,就是未来的那一丝可能……老朽,很沉醉于那一丝可能。”
欧冶子没好气的喝道:“老乌龟,你看到了什么?你,还有袁家的那披鳞带角的家伙,神神道道的,都不是好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