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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校在灾区跟踪报道了近二十天,除了疲劳过度,风餐露宿,她发过烧,还在采访过程中把脚扭伤了。
记者们在这种工作环境下受伤生病是十分常见的事情,不止她,不少同事都连接生病了。
她脚腕肿的像馒头一样,充着血,摄像老师也挺难受,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让人想哭,“要是难受你就哭吧,掉电眼泪就好了。小姑娘哭不会被笑,我一个老爷们丢人。”
叶校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掉眼泪。
但是脚腕受伤的确也不能再艰难跋涉了,否则就是给别人添麻烦,她没逞强。
摄像老师说“幸好脸没事,还可以出镜。”
叶校点了点头,在做完最后一次现场报道之后,她便把工作交接给同事先回了台里。
好在这个时候形势已经趋于平缓,如无意外不会再有重大灾情新闻。
回去的前一天晚上,她和顾燕清在宾馆见了一面,他用湿毛巾帮她敷了一会儿脚腕,叶校的小腿被他稍显粗粝感的指腹摩擦着,生出一些情动来,很想抱抱他。
她也的确这样做了,顾燕清把她抱在怀里,“回去休假吗”
叶校诚恳地摇了摇头,“没办法。”
虽然她又积攒了一些休息,但是这个时间点大家都很忙碌。
顾燕清“嗯”了一声表示了解,过了片刻,在她耳边轻声说“搬去我那住行么”在叶校凝眉表示不理解之前,他解释道“这儿工作更忙,我没法再分心思担心你上班会不会不方便。”
叶校微笑了一下,答应说好。
天已经放晴,可是空气中,大地上,还残留着苦难之后的疮痍。
叶校坐上回b市的高铁,四十分钟的路程,她利用这段路程快速回顾了下二十天的工作,有好有坏。
顾燕清在这半个多月里给了她很多的鼓励和指引,从来没说过一句让她知难而退的话,叶校为此感到庆幸。
她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,脚踝挪动仍旧不太舒服,肿胀感很强烈。
“幸好脸没事。”
这句话忽然冒了出来,是摄像老师说的,一直盘旋在叶校的脑海里。
是啊,脸没事,出镜记者很多时候只拍到上半身,别的地方受了什么伤都看不出来。蓦地,她心脏疼了下,顾燕清是否也度过无数个这样的瞬间。
镜头前温文尔雅,背后不足体面。
广播里提醒,b市即将到站,她在站起来之前拿出手机给他发了条微信我要到站了,先回家休息。你注意安全,别受伤了。
他没有立即回复。
叶校无声地笑了笑,去拿行李。
她很少在他不在家的时候住进他的房子,打开门,扑面而来的熟悉气味,没人住的时候,房子也有保洁过来打扫,十分干净。
叶校本来也不喜欢做家务,她的办法就是尽量不弄脏,不弄乱。但是今天她洗完澡,还是把不在保洁范围的卧室整理了一遍。
太阳出来了,清凌凌的光线落在她的脸和头发上,阴霾了很久的天空终于明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