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眼如铜铃之人闻言扔掉手中残骨,喝了一口酒大声对李沐问道:“就是你小子替李道彦开脱?”
李沐见此人无礼之极,有些不爽,可依旧敬语问道:“敢问尊驾又是何人?”
那眼如铜铃之人见李沐不回答自己的话反问,勃然大怒,骂道:“好个贼厮鸟,敢对你爷爷不敬?”
李沐冷怼道:“沐的亲爷爷早死了,干爷爷太上皇正在大安宫养病,你是何人爷爷?”
那眼如铜铃之人被李沐一怼,一时找不出话来应对,气得“哇呀呀”一声,掀翻了他面前的案几,竟似要冲上来打李沐。
你边上那个脸色和善之人赶紧起身拦住,劝道:“知节哥哥不可莽撞,李沐毕竟是敬德哥哥请来的客人。”
李沐一听才意识到这半老黑汉竟是程咬金,心中有些后悔,此来原想来与尉迟恭改善一下关系,不想竟与这头蛮牛杠上了。
程咬金这辈子怕过谁来?可终究看在尉迟恭的面上,加上年纪也大了稳重多了,便狠狠瞪了李沐一眼,威胁道:“小子,咱走着瞧。”
说完气呼呼地坐了下去。
尉迟恭一脸嘲弄地看着李沐,一副不怕事大的样子。
这时见程咬金意外熄了火,大出所料。
只是自己忝为主人,不好太过,只好对李沐道:“李沐,某为你引见。”
李沐拱拱手道:“有劳国公。”
尉迟恭指着程咬金道:“这位是左领军大将军、原州都督程知节。”
李沐上前一礼道:“原来是程大将军,小子方才失礼了。”
程咬金冷哼一声,连看都没看李沐一眼。
尉迟恭指着那个脸色和善之人道:“这位是右武卫大将军牛秀。”
牛秀?李沐略一想,便反应过来,敢情是牛进达。
赶紧上前施礼道:“见过牛大将军。”
那牛进达却是好说话之人,他回答道:“李县子客气了。”
尉迟恭指着末席对李沐说道:“李沐,你也别介意,在座之人个个官职比你高,年纪比你大,自然没有等你的道理,来,你自己坐那吃喝就是。”
又吩咐下人为程咬金扶起案几,重新准备了一份吃食。
李沐非常不爽,但也发作不得,只好依言找位置坐下。
自己给自己斟了杯酒,端起准备喝。
不想程咬金又找茬道:“李沐小子,某问你的为何不答?”
李沐只好放下酒盏,道:“程大将军,不是沐替李总管开脱,而是形势发生了变化。如果党项没有对唐军发起攻击,而是上折向朝廷问罪,那李总管该当论罪严惩。可如今党项屠杀我唐军数万,又围攻松州,已是大唐敌人,而此时朝廷如果杀了李总管,岂不是长他人志气,来了自己威风?”
程咬金一听,想想是这么个道理,他疑惑地看了尉迟恭一眼,问道:“敬德哥哥,真是如此?”
尉迟恭有些尴尬,干咳一声,举起酒盏邀约道:“此事过去了,勿须再提,来来,喝酒。”
说完,仰头饮尽。
李沐听了心中一动,原来是尉迟恭在暗中捣鬼,让程咬金为他出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