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道宗与长孙无忌在第一时间,率众赶往曲池坊凶案现场。
仔细查看过现场数遍之后,二人不约而同地站立在了写着血字的墙前。
“辅机以为,凶手留下这行血字,是示威还是故弄玄虚?”
“背主弃义……背主弃义?”长孙无忌撸着短须道:“不管是示威还是故弄玄虚,破案的线索也只能着落在这行字上了,故且当它是示威吧。”
李道宗点头认同道:“从现场来看,凶手绝非一人能为?这应该是蓄谋的报复杀人,关键在于王晊因何得罪了凶手?”
长孙无忌道:“既然如此,那就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。凶手对待十一人还是有区别的,外面七个下人,只是一刀毙命,唯有室内四人是身首异处,且王晊一人,更是被削断了手臂,按这情形而言,凶手对王晊的恨意非同小可,所以,这行血字还是有很大可信度的。”
二人迅速形成了统一认识。
李道宗转头吩咐道:“来人,去吏部调阅与王晊一切卷宗,送至刑部。”
然后对长孙无忌道:“那就劳烦辅机,与某一起去刑部审阅了。”
“请。”
“请。”
刑部大堂里,长孙无忌与李道宗坐在一堆卷宗前,一起审阅王晊有关的卷宗。
没多久,只听到长孙无忌突然急呼道:“承范,你来看。”
李道宗连忙起身走到长孙无忌身边,见长孙无忌指着卷宗上一行字,轻轻读道:“武德九年,晊向上出首建成、元吉,获封高陵县男……。”
“王晊原是隐太子府率更丞,承范,这可是逆案。”长孙无忌的额头渗出了汗水。
李道宗也大寒,原以为不过是区区凶杀案,可如今却一下子变成了逆案。
要知道,自古至今,逆案都牵连甚广,一不留神,就会连自己都栽进去。
长孙无忌与李道宗面面相觑。
“辅机,以你之见,该如何处置?”李道宗有些胆寒,这要是别的逆案,自己可以当仁不让,可这是兄弟之间的血案,李道宗与李世民是族兄弟,与李建成一样是族兄弟。
长孙无忌蹩眉道:“此事不知尚可,可一旦知道了,那就非上达天听不可,否则你我都脱不了干系。”
李道宗闻言点头道:“那你我是各自上疏,还是……。”
“糊涂,还上什么疏啊,赶紧进宫面圣。”
“是,是,辅机说得对,那就赶紧入宫吧。”李道宗擦了把汗,连连说道。
……。
虽然已是深夜,可李世民还在批阅奏折。
立志要当明君的李世民,也确实感到疲累。
有心想要歇歇,可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在警告自己,坚持下去,否则你有何颜面在百年之后去九泉下见列祖列宗?
李世民甚至已经无法判定这声音的主人是谁,是自己还是父亲李渊,更或者是被自己一箭射杀的李建成。
李建成,一想起这个名字,李世民就恨得咬牙切齿。
而就在此刻,袁仁国前来禀报,长孙无忌、李道宗同来进见。
李世民微微蹩眉问道:“现在是什么时辰了?”
“回陛下,已是亥时三刻。”
这么晚了,这二人还来进见,想必是有了什么重大进展了。
李世民道:“传他们进来吧。”
“喏。”
…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