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等遵旨。”
李沐心里轻吁了口气,总算是糊弄过去了。
“李沐,朕本想过两日传召你入宫奏对,既然今日都在,就择日不如撞日吧。”
李沐应是。
长孙无垢起身道:“陛下既然有国事要与诸卿商议,臣妾正好去看看那几个孩子。”
李世民颌首:“天色已晚,观音婢身体方愈,要当心寒露。”
长孙无垢福道:“谢陛下关心,臣妾理会得。”
“玄龄,那就开始吧?”
“是。”
“前些日子,给事中马周上了一道奏折,言及朝廷取仕的种种弊端,建言进行科举改革一事。李沐,朕听闻此疏出自你的授意,所以,想当面听听你的想法。”
李沐扫了房玄龄、长孙无忌一眼。
房玄龄面色平静,显然已经知晓了此事。
而长孙无忌却面露茫然。
李沐心中一动,难道李世民已经对长孙无忌疏远了吗?
不对啊,如果疏远,那现在李世民就不应该当着他的面,说起此事才对。
李沐心中不解,回话道:“马少监谦逊,儿臣当日只是有所提及,并非如马少监所说,是儿臣的授意,奏折皆是马少监的手笔,儿臣不敢冒领。”
“哦?真就如此吗?朕还以为朕让你入读国子监,你心中不服,又不敢抗旨,所以想了一辙来要挟朕。”
“儿臣不敢。科举之事是国之大事,关乎天下数十万仕子,更关乎大唐江山社稷,儿臣绝不敢以此事要挟皇上。再说了,入读国子监是皇上对儿臣的爱护,这点儿臣是知晓的。”
“唔……这就好。”李世民看似满意地点点头,“那说说吧,你对此奏折是如何想的?”
长孙无忌的脸色有些难看,如此大事,在场四人,只有自己现在才知道。
这是不是说明自己已经被边缘化了。
难道皇帝真有防备自己之心?
“儿臣不知道马少监奏折中如何说的。不过大概的意思,儿臣还是知道一些的。”
李沐一边说一边留意着三人的表情。
“概而总之,如今朝廷取仕,无非三种,一是门荫入仕,此路几乎全掌握在朝廷重臣手里,占了仕道的一半之多;二是依前朝科举旧制入仕,只是最多只占仕道的一成;第三种有些可笑,不知道朝堂上哪位圣贤竟制订出如此奇妙的选官之道,京城中五品以上官员皆能举荐一人为各县县令……。”
李沐还没说完,就听长孙无忌厉喝道:“李沐休得放肆,这是陛下与老夫一起商议制订的,有何可笑?”
李沐大惊,这制度制订是在大业年间,那时李世民还是秦王,长孙无忌哪里的权力去制订国策?
李沐向李世民望去,只见李世民倒没有发怒,而是用带着戏谑的眼神打量着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