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尚又想了想,道:“不过,胡荣这人还得交出去,这可是个烫手山芋啊。”
崔杼问道:“交给谁?”
崔尚思忖了一会,道:“长孙无忌。”
“宗尹兄这是何意?”
“将胡荣交给长孙无忌,让他去烦恼怎么办吧。他如果交了,等于与李沐结下了不解之仇,如果李沐不死,那恐怕李家庄的货物就没长孙老儿什么事了。他如果不交,那就是隐匿逆案不报,有这把柄在你我之手,他还能蹦哒到哪去?况且隐匿逆案就等于自绝于皇帝,他想保住家业,只能与我等联手,到时就不是他能说了算了。”
“宗尹兄高明。”
……。
卢挺、郑之桓回到屋内。
崔尚开口问道:“诸位认为此事如此应对?”
卢挺、郑之桓一齐拱手道:“听宗尹兄的。”
王昌涣、李玑见卢、郑二人表了态,也一齐拱手道:“听宗尹兄的。”
崔尚道貌岸然地颌首道:“既然诸位都愿意听从老夫安排,老夫就却之不恭了。这样,咱们五姓与朝廷不怎么对付,贸然送上门去,也讨不了好,与我等有瓜葛的重臣,想来想去也只有长孙无忌了,怎么说,他也是当朝司空。所以,老夫想劳烦子若、维兴跑一趟司空府,将这胡荣送去,如何?”
这话正说到了卢挺、郑之桓的心坎里。
二人拱手道:“听宗尹兄的。”
崔杼脸色阴沉地走到胡荣面前,说道:“离开此门,你便与崔家无关,是福是祸,须得你自己承担,若敢攀扯崔家一丝半点,你知道后果。”
胡荣不是个笨人,他从想起常宝是谁开始,心中就有了准备。
出首这种逆案,要么就是大福大贵,要么就是死得了无声息,可不搏一搏,又如何甘心呢?于是,胡荣点头应道:“小的明白。”
崔杼这才和缓了脸色,道:“你在清河的家眷老夫会为你供养,你的孩子老夫视如己出。你放心去吧。”
“扑通。”胡荣跪倒在地上,抽泣道,“小的谢过家主大恩。”
卢挺、郑之桓带着胡荣往司空府去了。
他们离开之后,王昌涣突然说道:“这常宝是故太子亲卫,按李沐的年龄,岂不是……?”
说者无心,听者有意。
崔尚脸色大变,竟不顾王昌涣、李玑在场,凑到崔杼耳边,低声说道:“快去将此事告知李沐。”
崔杼不解,低声问道:“宗尹兄不是说冷眼旁观吗?”
“回来再与你细说,快去,否则来不及了。”崔尚慌张地催促道。
崔杼顿了顿脚,选择相信崔尚,拔腿往外奔去。
……。
卢挺、郑之桓带着胡荣来到崇仁坊的司空府外。
让仆人递上了拜贴。
长孙无忌父子此时早已起床,正在吃早点,却闻五姓二位家主前来投贴,不禁面面相觑。
拜访也不能这么早啊?
长孙无忌放下箸,对儿子说道:“两位家主一早赶来,想必是有重要之事,你且去书房准备一下,为父去迎一迎。”
长孙冲起身应道:“是。”
长孙无忌来到门口,这才两脚变成三脚,作出一副匆忙的模样来,“原来是子若兄、维兴兄到访,未曾远迎,莫怪莫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