奉李沐之命,前往通知常玉撤离的常绿云,及时赶到酒楼,见到了父亲常玉。
常绿云这才松了口气,心道还好来得及时。
“父亲,你的真实身份已经暴露了。”
常绿云将长孙明月的话一五一十地给常玉复述了一遍。
“父亲,快走吧,再不走就来不及了。”常绿云催促道。
常玉的脸色自始至终平静如常,看不出一丝惊讶和焦急来。
常绿云见常玉纹丝不动,心中大急,道:“李沐让你尽快离开京城……。”
常玉脸色骤变,喝斥道:“主公就是主公,没来由让你如此直呼其名。”
常绿云委屈地一瘪嘴,直想哭出来。
常玉看着女儿,叹息道:“孩子啊,为父走不了,也不能走。”
常绿云惊愕道:“父亲此话何意?”
常玉坦然地看着常绿云,“我走了,长孙无忌抓不到人,就会向皇帝禀报是我畏罪潜逃。可此事经长孙明月之口泄露,还有谁想不明白是少主通风报信?加上胡荣指证,还有谁会联想不到少主与主公的关系?我只有在这,让他们抓住,这样他们才会专注地审问我,试图撬开我的嘴,让我去指认少主,这样,少主就有时间与他们周旋。”
常绿云被震惊得有些呆滞了,她呐呐问道:“父亲知不知道,这会让你送命的?你逃出京城,至少还能帮助主公,可若你死了,拿什么去帮助主公?”
常玉抬手轻轻地抚摸着常绿云的头:“你自小被你师父带走,十年来为父没有照看过你,不过,将你托付于少主,为父很放心,少主是个重情义之人,必不会让你受了委屈……。”
常绿云越听越心寒,这不象是告别话,倒象是临终遗言了,她不敢往下想,连声催促道:“我不管,我不想听,你快走……。”
常玉看着焦急的常绿云,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:“傻女儿,你就不明白吗?为父是不想走。”
常绿云嘶哑地哭泣道:“这是为什么呀……啊?你说为什么呀?”
常玉慢慢仰起头,不让眼眶中的眼泪落下来,他哽咽道:“为了十年来的执念,也为了主公在天之灵,还有十余年与为父一样,在各州隐姓埋名多年的兄弟们。”
“可你这是白白送死啊……。”
“或许是送死,可绝不会是白白送死。为父用意有二,前面说的是主因。”常玉的神情变得异常坚定起来。
常绿云有些傻了。
“另一个原因是……可还记得你梁叔在杀王晊时,做的事吗?”
“记得。”
“知道为父为什么没有阻拦他吗?”
“……不知道。”
“因为二弟说得没错,少主虽然重情重义,却心性仁慈,随遇而安,如果不逼他,他无法坚定起信心为主公复仇。”
“那你……?”
“对,这就是另一个原因,只是为父不想,如你梁叔那样去逼少主,如果真要逼,为父宁愿选择死谏。”
常绿云听了“哇”地一声哭将出来,她一头扑在常玉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