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怎么舍得离开越州呢?”
宁纯心中嘀咕,可又说不出来,只能沉默。
李沐道:“孤以为宁刺史是一廉臣,亦是一能臣。如果你愿意,孤乐意由你继续就任越州刺史一职。”
宁纯闻言大喜,“殿下此言当真?”
“自然当真。”
宁纯随即拜倒在地,“臣谢殿下提携之恩。”
其实这已经违制,甚至可以由此弹劾李沐图谋不规。
虽然此时李沐的行军总管之职没有卸去,确实有任免涉及区域县令之权。
可州府刺史的任免权却依旧是朝廷的。
也就是说李沐任命宁纯为越州刺史是无效的。
虽然如今朝廷将越州军政一并归于李沐治下,可李沐却不能随意任命州刺史一职。
需要合规的途径是,李沐须向朝廷提名越州刺史人选,再由朝廷任命。
可如今李沐、宁纯都选择性地遗忘了。
宁纯从拜倒在地称臣的那一刻,就明白自己将从此效忠于李沐。
李沐笑道:“回去安心替孤治理越州,任命的谕令即日便会下发。即日起,越州的政令须参照杭州,治学、兴商、劝农等都须与杭州一致。”
“是。臣必不负殿下所托。”
“孤为你选了一人,为越州府长史,辅佐你。”
“敢问殿下是何人?”
“现任余杭县令张士衡。”
“原来是张公啊。”
“怎么?你认识?”
“张公武德朝时为崇贤馆学士,臣便闻名于耳,余杭县与越州府相距不过百里,张公任余杭县令,与臣平日里就素有往来。”
“那就好,如此一来,越州府便能上下一心了。”
“是。”
……。
相对于秦心、陈维的紧张、急躁。
沈纶此时却过得不错,至少没有受到严刑拷打。
他虽然关在天牢里,可吃住都不错,每日还有一顿小酒喝。
对于一个行刺皇帝的钦犯,能给他如此特权的,除了皇帝本人,举国上下,恐怕再找不出第二人来。
可为什么李世民会如此优待这个欲置自己于死地的凶手呢?
原因就在于沈纶所佩带的玉佩。
长孙无忌知道李世民身边曾经有个女人沈氏。
更知道沈氏怀孕,并派族侄长孙荣刺杀沈氏,以绝沈氏所出日后夺嫡的后患。
甚至也猜到李沐可能是李世民之子。
但长孙无忌却不知道玉佩所隐含的意义。
房玄龄、长孙无忌、李道宗三人会审沈纶之前。
就将沈纶里里外外都搜查过了。
而这玉佩也被搜出,做为呈堂证供。
与审讯记录一同递交给了李世民御览。
对于行刺一案,李世民是给了最大的关注,令房玄龄三人日日禀报审讯进度。
可在见到这玉佩时,李世民下了一个让房玄龄三人都莫名其妙的旨意。
李世民要亲审沈纶,并且是单独审讯。
除了袁仁国之外,所有人都被屏退。
连负责李世民安全的禁卫,都被禁足在殿门之外。
袁仁国终究在担心李世民安危。
在递解沈纶时,令内监将沈纶剥了个干干净净,全身上下检查得仔仔细细。
最后才给沈纶裹了件锦袍。
可如今已是年底,天气寒冷。
可怜沈纶是冻得簌簌发抖,嘴里更是骂骂咧咧不停。
就是最后来到李世民面前,沈纶一样照骂不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