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长孙冲在神机卫这些官二代间的名声不错。
与李沂也说得来,由此气氛更热烈了。
酒足饭饱,程处弼已经醉了。
李沂若不是还保留着心中残存的戒备之意,恐怕也要醉了。
这时,有侍女来请,长孙无忌邀李沂书房议事。
所谓吃人嘴软,李沂就无法出言拒绝了。
“见过司徒,不知道司徒传召末将有何事?”
看着面前身体因酒意而显得有些摇晃的李沂,长孙无忌心中泛起一丝得意。
长孙无忌笑容满面地起身,搀扶着李沂的左臂,将李沂引至座位。
然后端起一杯绿茶道:“来来,李将军先喝杯茶解解乏,这还是你们李家庄的茶叶。”
李沂没有抗拒,接过茶来喝了一口,“谢司徒赐茶。”
长孙无忌笑道:“老夫请将军前来,是有一事相告。”
“末将洗耳恭听。”
“之前为确定李沐身世,老夫曾派人前往凉州调查,想必此事李将军应该知道。”
李沂点点头。
“可其中有一事,老夫一直想不明白。”
李沂有些戒备起来,“司徒所指何事?”
长孙无忌微蹩着眉头道:“当时吐谷浑来犯之人只有三千人,凉州都督李大亮率唐军精锐出城迎战,当时令尊是队率,按府兵编制,麾下有三伙,每伙领五什,也就是说应该有兵一百五十人。”
李沂再次点头。
“此战李大亮以伤亡数十人的代价,击溃吐谷浑人,可称之完胜。可老夫不明白,这种压倒性的胜利,令尊怎么会阵亡呢?”
李沂冷声道:“先父被流矢射中,不幸身亡,司徒难道对此有异议?”
长孙无忌连连摇手道:“不,不。李将军误会了。老夫不明白的是,手下禀报,令尊所中流矢,是从后背射入,贯胸而出。在老夫看来,两军对阵,造成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,一种是令尊转身后逃,被敌军弓弩射中……。”
李沐闻听大怒,“呯”地一拍桌子,立了起来。
就算长孙无忌是司徒,可辱及先父英名,李沂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了。
长孙无忌再次摇摇手道:“李将军息怒,老夫并无质疑令尊的意思,只是私下与将军分析当时的情况。请将军听我把话说完。”
李沂长吁一口气,缓缓坐下。
“老夫也深知令尊是忠勇之人,在凉州折冲府将士口中,对令尊更是交口称赞。那么这种情况不成立,就只有后一种情况了——有人下黑手。”
李沂是用箭好手,他当时也看过李英节尸体的伤口。
确实对中箭处有过怀疑,可当时年幼,且一直对都督李大亮心存崇拜之情,便没有去多想。
此时被长孙无忌这么一提,心中便有些起疑了。
“司徒的意思是,当时李都督或者折冲府中有人要暗害先父?”
长孙无忌见李沂已经入瓮,微笑道:“据老夫所派之人调查,李都督一向看重令尊,对令尊关照有加,且在令尊阵亡之后,对你家素有关照。”
李沂点点头,他也不相信李大亮会害自己父亲,“那难道是都督府中另有凶手?”
长孙无忌摇摇头道:“令尊素来仗义疏才,与同僚关系融洽,没有查到与任何人有争执之事。”
李沂皱眉道:“既然没有凶手,司徒今日提起此事,是何用意?”
长孙无忌突然一叹道:“其实此事与老夫并无利益关联,只是老夫不忍心将军蒙在鼓里,令尊抱恨九泉……罢了,老夫也不讳言,对将军直说了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