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何忠诚都抗不住一次次地试探。
所谓疑人不用,用人不疑,就是这个道理。
但韩仲良一样清楚,李沐的话意还有另外一层意思——别再逼我,再逼就别怪我反了。
到了这个地步韩仲良已经无话可说了。
韩仲良起身拱手道:“殿下放心,臣一定将此话转禀陛下。如果殿下没有别的事,臣告退了。”
却不想李沐突然一笑,道:“韩相既然来了,何不多住几日,顺便看看杭、越两州今日之气象。”
韩仲良心中的压力没有因为李沐的笑而减少。
他怔怔地看着李沐,“殿下是想扣下老夫?”
李沐一愣,然后哈哈大笑道:“韩相多心了。就算本王要反,也不会拿韩相来要挟朝廷。再说了,韩相认为,扣下你能令陛下忌惮吗?”
韩仲良心中一震,也苦笑起来,他有自知之明,正如李沐所说,就算李沐扣下自己做人质,李世民恐怕也不会在乎。
“那敢问殿下是何用意?”
“韩相放心,你来去自由,孤的意思只是让你看看杭、越两州这两年的变化,或许能对韩相有所启迪。”
韩仲良虽然疑惑,但还是应道:“那就依殿下所言,臣多留三天。”
李沐点点头道:“需要孤给你派人随行吗?”
“不,不。臣有随从,殿下不必费心。”
韩仲良退下之后,魏征从屏风里面走了出来。
“殿下方才失言了,韩仲良此行代表陛下,你的这些话传到陛下耳朵里,恐怕会引来祸事?”
李沐平静地说道:“魏公以为,韩仲良会将我的原话转禀皇帝?”
魏征道:“殿下以为不会?”
“自然不会。”
“何以见得?”
“到了现在这一步,不管是皇帝还是韩仲良,其实都明白世家钱庄的背后有我的存在。挑起我与皇帝的纷争,钱庄之事就不可能谈判成功。韩仲良会懂得分寸,他如果想在钱庄继续占一席之地,那么朝堂平稳是首要条件。否则钱庄总管恐怕立马就会易手。”
“简单来说,他的钱庄总管之位是我的举荐,如果皇帝真要向我动手,他的总管位置如何保得住?同时,朝廷、世家钱庄合并整合,还需要我的支持,韩仲良一样需要我的支持。所以,他会选择该说的说,不该说的绝对不会说。”
魏征奇怪地问道:“那殿下为何要在韩仲良面前说那些话?莫非要故意的?”
李沐笑道:“我想延揽韩仲良,魏公难道没有发现,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理财高手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