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仲言急问道:“不知石见银矿储量如何?”
李沐反问道:“去年我朝岁入几何?”
韩仲良身为民部尚书,自然熟稔,“去年朝廷岁入三千二百万贯,比上一年增涨了近五成。”
李沐笑道:“就按去年的岁入算,石见银山的储量,足够朝廷十年岁入,甚至更多。”
韩仲良心中惊悚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。
他张口结舌地说道:“如此巨量的银子,殿下还有什么事不能如愿的?”
李沐笑道:“那倒是未必。其实银子不过是一堆金属罢了,关键之处在于如何让它花出去。”
韩仲良深谙此道,立马就听明白了,“殿下是说大量银币流入,会冲击到市场,而使得物价飞涨?”
李沐欣慰地点点头,韩仲良确实是经济奇才。
“韩相说得没错,巨量的银币流入市场,肯定会使得物价飞涨,只有市场有相同体量的货物,才能达到平衡。”
韩仲良点点头道:“殿下是如何做到的?臣观杭、越两州物价稳定,并无异常?”
“此事不难,杭、越两州如今工坊林立,所产货物堆积如山,坊主们正愁着往哪销呢?”
韩仲良皱眉道:“可杭、越两州百姓的需求一旦到达极限,又该如何应对?”
“这就是孤要建造华亭港的目的,将货物向南洋倾销,韩相应该知道,南洋之外,还有更大的天地,所以,货物不愁卖不出去。况且,大唐国内的市场也没有满足。”
“可据臣所知,杭、越两州所产的货物价格之高,让人瞠目结舌,百姓根本买不起。”
李沐呵呵笑了起来:“韩相说得没错,不过韩相也应该看到了,杭、越两州的百姓收入明显高于大唐其它各州。其实任何货物想要盈利,必须能让大部分人买得起,否则就算东西再好,没人买就是堆废物。”
“要让大部分人买得起的方法只有两种,一是降低生产成本,二是让百姓收入增加,而这两种孤正在做。”
韩仲良听了如醍醐灌顶一般,恍然大悟,他想起那车夫,还有那酒肆来。
保障了百姓劳作一天最低保酬,等于让百姓具备了最低的购买力。
而酒肆十贯一坛的酒,就算是在长安也是高价。
可酒肆却能大量卖出去,这说明杭、越两州百姓的购买力已经到了很高的程度。
再加上日吞二万石的港口……韩仲良想明白李沐是怎么日进斗金的了。
而这些,韩仲良在之前是闻所未闻的。
“殿下睿智,臣佩服得五体投地。殿下能与臣说这些,臣心中感激不尽。”
“都是自己人了,不必客套。”李沐微笑着摇摇手道。
“既然殿下有如此财力,臣愿意为殿下在京城延揽大臣,以作内应,不知殿下意下如何?”在韩仲良看来,李沐掌握着富可敌国的财富,还有精锐的军队,大事可定,这才说出这番话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