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长孙无忌的印象中,要延揽这样的人不是难事。
“太尉应该知道,某若是想要个刺史之位,或许得不到,但要个都尉的官职,以吴王殿下的心性,应该不难。某为何要舍近求远,冒背叛主公的罪名呢?”
长孙无忌挑了挑眉,“那你说,想要什么?”
梁仲业呵呵一笑,突然变脸道:“某什么都不要,只想要太尉的头颅。拿着太尉的头颅去见殿下,或许就能换一个刺史之位了。”
梁仲业一挥手,身后的屏风处黑影幢幢。
烛光映着刀尖,闪闪发光。
长孙无忌笑了,“老夫既然敢私下来见你,你以为能得手吗?”
梁仲业瞪着长孙无忌,没有说话。
“老夫来时,便让人将你在宣平坊的宅子围了,听说你那小妾长得很是动人,还为你生了个儿子,尚在襁褓之中。”长孙无忌悠悠说道。
“你想做什么?”梁仲业厉喝道。
“看,看,急了不是?”长孙无忌点点梁仲业,“听说你在扬州也有一座占地三十亩的豪宅,并有一妻一妾,两子一女,啧啧……这些年看来你过得真不错。你说,要是李沐知道这些,会不会奖赏你啊?”
梁仲业愣了,他自认为行事隐秘,却不想长孙无忌的触角这么灵,连这些都调查得一清二楚。
他颓然坐倒在椅子上。
长孙无忌说得没错,这些年他过得确实很好。
几年前,分布在各州的十一个兄弟把半数的家产捐献出来,汇聚到他的手中,原是要交给李沐做为复仇资金的。
可李沐不缺钱,也没有打算要动用这笔钱。
这钱放在自己手里时间久了,就有了享乐的念头。
说起来,也是人之常情不是?
梁仲业抬手挥了挥,黑影瞬间消失不见。
“太尉究竟想要我做什么?”梁仲业色厉内荏地喝道。
长孙无忌笑得更和蔼了。
“老夫说过了,四个字,听命行事。”
梁仲业道:“说清楚,要我行什么事?”
长孙无忌眉头一皱,有些厌烦地说道:“你有何资格如此质问老夫?”
梁仲业一时气短,“可总要让我知道,要做些什么吧?”
“待在京城,等候老夫的命令。”
梁仲业气苦,瞪着长孙无忌半晌说不出话来。
长孙无忌突然笑道:“放心,只要你好好替老夫做事,之前老夫所说的条件,一样也不少你就是。”
梁仲业颓然应道:“是。”
……。
钱塘大总管府中。
常绿云将一份密报交给李沐,“殿下,梁仲业并未奉召来杭州,而是去了京城。”
李沐皱眉道:“他去京城做什么?”
“暂时不知。梁仲业对狼牙卫的行事很熟稔,京城狼牙卫无法掌控他的行踪。以我看,殿下是太过放纵这批息王旧属了。”
“哎……。”李沐叹道,“我也是感激他们当初不顾一切,救我生母离京,若不是他们,哪有我现在?”
“可也太过了不是?”常绿云嗔道,“十多万贯的钱财放在梁仲业手中,这些年他干了什么,殿下不会不知道吧?”
“钱财倒是小事,他与常大叔终归是在凉州护佑了我多年。”
“可他现在连殿下相召都置之不理,哪还有为臣之意?殿下,当年他与父亲诛杀王眰,擅自题字时,我就说过此人不可信…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