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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孙无忌跪爬上前,抱着李沐的小腿,仰头泣道:“殿下难道非要置老夫于死地吗?”
李沐居高临下,看着长孙无忌的眼睛。
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:“你若善终,天理何在?”
“我若善终,天理何在……我若善终,天理何在?”长孙无忌呐呐自语,重复着这一句话许多次。
突然长孙无忌长身而起,仰头哈哈大笑起来。
“殿下心志坚定,败于殿下之手,老夫不冤。也罢,生死有命,如何与天争?”长孙无忌说完,再次坐回之前的凳子。
将面前茶水一口饮尽,一副视生死如无物的神态。
哪还看得出方才泣命的可怜?
常绿云怔怔地看看长孙无忌,再看看李沐,还以为自己在做梦。
“殿下请喝茶。”长孙无忌为李沐续上,“既然殿下不允,老夫也不强求。只是老夫想与殿下做笔交易,还望殿下应允。”
“太尉但说无妨。”
“老夫膝下十二子,经李怀道之后,如今仅余冲儿一子,长孙氏眼看着便要败落,老夫想用家产换冲儿夫妻一生平安,殿下可能答应?”
李沐突然笑了起来,“太尉还真是老了,竟不识数了。”
长孙无忌蹩眉道:“殿下此话何意?”
“太尉十子丧于李怀道手中不假,不过除长孙冲外,还有一子,莫非太尉不记得了?”
长孙无忌突然脸色大变。
李沐向常绿云施了个眼色。
常绿云转身至门口,作了个手势。
不一会儿,长孙涣走进了书房。
他先向李沐躬身一礼,继而走到长孙无忌面前,迟疑了一下,遂跪下叩拜道,“孩儿给父亲请安。”
长孙无忌厉声喝道:“老夫早有言在先,你不再是长孙氏子弟。”
长孙涣跪着沉默不语。
李沐此时说道:“太尉此话有失偏颇,长孙涣是太尉之子,整个长安城人人皆知,太尉想不认,本王自然是要干涉的。”
长孙无忌怒目相视,“殿下意欲何为?”
李沐笑道:“本王岂能要太尉的家产?就算太尉不在了,长孙氏名下家产自然有后人继承,长孙涣品行端重、仁义忠孝,当可承嗣长孙氏家业。”
长孙无忌怒极而笑,“李沐,你打得好算盘啊。”
难怪长孙无忌悲苦,长孙氏家产落入长孙涣手中,与落入李沐手中何异?
李沐指了指长孙涣道:“太尉固执了。长孙冲夫妇在洛阳待得好好的,太尉何必去惊扰二人呢?太尉若真想保全二人性命,便不该让长孙冲来承嗣家业。长安城日后必将是个漩涡,以长孙冲的心性,来长安必是死路一条,他志向不在官途,太尉何不任他自由自在,快活逍遥一生。”
说到这,李沐指着长孙涣道:“长孙涣与本王兄弟相称,由他承嗣长孙氏家业,断不会让长孙氏败落了去,太尉又有何不放心的呢?”
长孙无忌听了,颓然跌坐在凳子上,看着长孙涣,久久说不出话来。
李沐说得没错,长孙冲的性格确实不适应官场争斗。
之前自己可以罩护着他,可日后谁还能保护他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