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征、马周已经等候多时。
一见李沐回来,魏征便上前道:“殿下,事情怎会变成这样?”
马周问道:“韩相可安好?”
李沐道:“二位放心,韩相经过救治,已无性命之忧。只是年事已高,一时无法醒来。孤已经将他送回府中,留下许先生父女照看,应该没有问题。”
魏征、马周长吁了一口气。
李沐取出韩琼转交给他的信,交给魏征、马周传阅。
“魏公、宾王,此次之事,并非谋划不力,而是韩相擅自为之,方才有了剧变。”
魏征、马周二人看了韩仲良的信,都肃容起来。
不管韩仲良所为是不是擅作主张,但对于这片忠诚,足以令人钦佩。
魏征道:“韩相,忠贞之人也。”
马周道:“周一直认为韩相谨慎、沉稳之人,不想竟还有如此血性、决绝……哎,周自叹不如啊。”
李沐说道:“孤欲选韩相之女韩琼为王妃,不知魏公和宾王可有异议?”
魏征、马周闻听,为之一愕。
李沐选的哪是王妃,那可是未来的皇后,将要母仪天下的。
马周道:“摄政王妃之位,关系重大,韩相虽然是殿下肱股,可毕竟身后没有可依仗的势力,殿下何不另选他人,在臣看来,就算是二崔之女为正妃,也比韩氏合适。”
李沐平静地说道:“韩仲良既能为孤效死忠,孤便该尽自己所能,回报于他。否则岂不寒了忠臣之心?”
魏征思忖一会,道:“殿下,若只是因为韩相舍生取义,完全可以用另外的方式奖赏。”
李沐道:“孤觉得没有比王妃之位,更能体现孤善待忠臣之心了。此事孤已决定,勿须再议。”
魏征、马周翻着白眼,心中腹诽,这事本就是你说出来议的,结果我们一反对,你倒好,直接不议了。
只是,二人心中对李沐有了一种亲近。
既然能善待韩仲良,自然也能善待我等。
魏征识趣地岔开话题道:“事情到了这个地步,以臣看,陛下肯定不会再染指民部的股份,就算陛下想染指,也会被房玄龄、岑文本劝阻。如此一来,殿下手中将有五成半的股份。只是,这其中的半成变数甚大,如果长孙涣突然临阵倒戈,那陛下与殿下之间,便又是一个平局。”
马周道:“臣闻听,陛下已经派人前往洛阳,夺情起复长孙涣了,殿下还得早准备。”
李沐点点头道:“不知二位有何教我?”
魏征道:“晓之以利,动之以情,无非如此罢了。只是以眼下情况来看,陛下毕竟是天子,在这一方面,殿下有着先天的劣势啊。”
马周道:“长孙涣一直追随殿下,从心理上来说,应该为助殿下一臂之力。只是……长孙无忌毕竟是他亲生父亲,殿下之前……长孙无忌畏罪自尽之事,可能会成为长孙涣心中的一结。平日里可能不表现出来,可真到了关键时刻,很有可能会临阵倒戈。”
李沐皱眉道:“孤与长孙无忌不共戴天之情由,早已在数年前就与长孙涣一一说清楚了,加上此次,他承嗣长孙氏家业,也是孤鼎力助之,否则长孙冲尚在,怎么也轮不到他一庶子啊。他若以长孙无忌之死来反叛孤,这也太荒谬了吧?”
魏征轻轻一叹,“人心复杂,殿下还是早做打算为好。既然长孙涣奉旨回京,以臣之见,殿下还是派亲信之人,前往长孙涣必经之路上等候,与长孙涣敲定之后,方可让他入京。”
李沐道:“若他不肯答应呢?”
“若他不肯应承,那就除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