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世民闻听,张大了嘴巴,从惊愕到震惊到愤怒。
“房乔,你好大的胆子,你敢为李沐说项,废太子?你何不来废了朕这个皇帝?”
李世民瞪大了眼珠子,用力拍打着榻边,嘶吼着。
房玄龄缓缓跪下,拜伏在地,“陛下息怒,且听臣把话说完。”
看着房玄龄跪拜,李世民长吸了一口气,停止了拍打榻边,“讲吧,朕倒是想听听,你能如何口灿莲花的。”
房玄龄道:“李沐携大胜之威,率军南下,必不可挡。罚不能罚,赏无可赏,天无二日,民无二主,一山不可容二虎,若李沐回京,与陛下必定会有生死一搏。”
“那就生死一搏吧,朕有何惧?”李世民厉声喝道。
房玄龄叹道:“辽东一战,锤炼了一支虎贲之师,陛下手中兵力确实不少,可真要与李沐生死一搏,胜算最多只有三成。况且,李沐败了可往北退,据辽东与朝廷相抗,也可往南退,据江南以抗朝廷。敢问陛下,若败了,往何处退?”
李世民凶狠的目光瞪着房玄龄。
房玄龄叹道:“立李沐为皇太侄是为上策,既可以麻痹李沐及其势力,也可为陛下积蓄力量赢得时间。”
李世民用冷得极点的声音说道:“玄龄,你我相识相知已有数十年,难道今日,玄龄以为朕是那种苟且偷生之人吗?朕宁为玉碎,不为瓦全。废太子立太侄之说,朕不想再听。”
房玄龄突然抬起头来,看着李世民以坚定的语气道:“既然陛下决意已定,那臣还有一下策。”
“讲吧。”
“派人前往辽东,颁布旨意,犒赏大军、布泽皇恩。”
李世民蹩眉道:“玄龄这又是何意?”
“以退为进,册封李沐为辽东王,令他驻守辽东,赐鼓乐加九锡,进出同天子仪仗。”
李世民目光一凝,问道:“若他不应,又该如何?”
“令尉迟恭、程知节两位国公,率六万大军,北上至蓟州、平州一线,以武力威慑。”
“六万禁军,恐怕挡不住李沐吧?”
“令牛进达率南衙三卫六万人驰援尉迟恭,令李沂率八万神机卫囤于洛阳。”
李世民目光闪烁,“唔,李沐辽东大胜,但实力已经消耗了不少,以十二万禁军,据坚城或可与李沐一战。只是,李沂嘛……朕还是有些不太放心。”
房玄龄道:“臣有一计,可试探驸马之心。”
“讲。”
“若陛下决定采纳臣这一下策,那么可令李沂星夜入摄政王府,软禁隐太子妃及三位郡主。若李沂遵旨而行,则无忧。如此既能割断李沂与李沐之间的情份,也可留下人质,令李沐忌惮。”
李世民听闻,连连点头,“玄龄此计甚妙,只是软禁之事,须在李沐不遵圣旨之后。”
“那是自然,若李沐遵旨,那就依辽东城为界,分而治之,陛下便可用一化外之国,除去最大的隐患。”
“那李沐摄政王之位,还有江南道大总管之职,如何处置?”
“既然已是辽东王,那摄政王之位自然是不可兼任了。至于江南道,不可直接剥夺之,先让它保留着,以后徐徐图之,方不会引起李沐强烈反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