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道彦虽然能力不足,文不如李道宗,武更不如李孝恭,但他人品不坏。
“自然是记得殿下大恩的。”
“好,今日时势,想必你也看清楚了。孤就给你两个选择,一是与孤为敌,那今日就是孤最后称你一声王叔,再见之时,别怪孤六亲不认。二是投于孤麾下,孤记你破长安城首功。如何选,当着诸公的面,你说句话。”
所有人都愣了,当着谈判双方诸多官员的面,李沐说降对方主帅?
就连魏征等人也愣了,心道,殿下啊,你就算想说降,那也得分时候啊,这不应该是私下里偷偷延揽的吗?
何必急在一时啊。
再说了,李道彦是城中主帅,麾下五万玄甲军呢,怎么可能被你这么一恐吓,就投靠了呢?
好歹,也得给人家一个台阶,才有面子不是?
就在这一片哑雀无声中,李沐静静地注视着李道彦。
李道彦脸色一阵红一阵白,如同万花筒一般。
城中真正的实力,没有谁比他更清楚。
五万玄甲军确实有战力,可这大部分是李沂一手训练出来的。
李道彦虽说是主帅,可等真刀真枪拼上了,李道彦还真没把握,这些将士遇到旧领导,会不会他X的将刀往地上一丢不干了,更或者临阵反水,直接投了李沂。
至于北衙禁军,忠诚应该无虞,可战力实在不堪。
这些都是大唐建国二十多年以来,所有勋臣官员的子侄,家中的二世主。
让他们锦衣玉袍,持仪仗走走秀,阅个兵啥的,在行!
可要真刀真枪干,先不说会不会兵变,就说那把子气力,恐怕也抡不动几下横刀吧。
哪能和城外那群刚从辽东来的虎狼之兵对抗?
所有人的眼睛一会看看李沐,一会看看李道彦。
房玄龄急了,他一咬牙道:“殿下此举太过荒谬,太失体统,臣……。”
可就在房玄龄说了半句话的时候,李道彦突然走向李沐。
李沐身侧亲卫立即上前,挡在李沐面前,手按刀柄。
李沐却挥挥手,“不可放肆,都退下。”
亲卫缓缓向两侧退开。
李道彦来到李沐面前,突然推金山、倒玉柱,拜伏道:“臣李道彦愿为殿下效死命。”
帐内一片哗然。
那还谈个屁啊,李道彦都降了,长安城等于是个不设防的城池。
也就是说,李世民还有一个宫城,还有那十几万中看不中用的北衙羽林。
房玄龄脸色苍白,他颤抖着手指,指着李道彦骂道:“陛下视你为兄长,将身家性命托付于你,你……你竟从贼……?”
“放肆!”李沐悠悠道,“房司徒骂谁是贼呢?孤是大唐摄政王,司徒莫忘了,这是陛下钦封的,司徒也喊了几年之久了。这贼字,孤大人有大量,就当司徒慌不择言了,这是第一次,也是最后一次,再听到司徒口出恶言,孤定不饶你。”
房玄龄气得混身发抖,他憋了半晌,终究是不敢再骂出声。
李沐掸掸袖子,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意,“司徒高义,乃忠臣良相,所以,就算司徒想效仿王叔要投靠孤,孤都不敢收,你快快回宫复命吧。”
李沐猝然下了逐客令,房玄龄脸色死灰一片,他连声招呼都不打,领着众官员出帐而去。
可顾自冲出去的房玄龄根本没发现,他的身后,岑文本没跟上,唐俭也没跟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