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溪把她的表情都看在眼里,仰着头看她片刻,她忽捏起阮翠芝的手腕,猛一下她的胳膊上的袖子撸上去,只见她胳膊上全是紫色的伤痕。
阮翠芝没有防备,慌得忙又把袖子拽下来了。
阮溪沉下脸色问她“是他打的吧”
阮翠芝继续遮掩,“没有,自己不小心干活摔的,磕磕碰碰难免的。”
阮溪还是仰起头看着她,“这几年是他不让你回娘家的吧”
村子里所有人都说,她三姑阮翠芝命好,出了大山嫁到了镇上,日子过得有多有多舒服,有多有多叫人羡慕。
结果到头来,就是这样舒服这样的好法
阮翠芝还想继续掩饰,“是路太远了,来回路上就得四五天,家里离不开人”
说着她的声音就哽在了嗓子里,发不出声来了。
然后她忍忍情绪,看着阮溪道“小溪,我真过得很好,镇上要什么有什么,吃得饱穿得暖。回去别跟你爷爷奶奶瞎说,他们年纪大了,不要让他们瞎操心。”
阮溪抿抿嘴唇,看着阮翠芝的眼睛没有回她的话。
片刻她松口气说“三姑,那我就先回去了。”
阮翠芝还想再留她,但却说不出这话了,便只好把她和凌爻送出了门。走的时候她还往他们包里塞了点几个鸡蛋糕,让他们拿着路上吃。
阮溪推让几下没推掉,就和凌爻接下来了。
两个人离开阮翠芝家往酒坊去,阮溪一路上都是怏怏不乐的样子。
凌爻跟在她旁边走得慢,转头看她,开口问“因为你三姑手臂上的伤吗”
阮溪怏着神色往前走,“她虽然什么都不说,但我能看出来,她过得很不好。”
昨晚全家人都去看电影了,只有阮翠芝一个人在家没去。
阮翠芝胳膊上的那些伤,以及她姑丈的脸色,全都说明了问题。
她姑丈不看重阮翠芝,所以对她这个娘家的侄女,也只有忽视和怠慢。
她倒是无所谓她姑丈对她是什么态度,就是一想起来阮翠芝胳膊上的伤,心里就堵得慌有气。更让她堵的是,她这个十四岁的娘家侄女,根本管不了这个事。
想到这,她轻轻吸口气,想着别把不好的情绪带给凌爻,便打起了精神说“我们赶紧去打酒,打完快点回家,得让我爷爷奶奶知道这个事。”
凌爻看着阮溪“可你三姑让你不要说。”
阮溪道“不说怎么行她男人以为她好欺负,以后会一直欺负她。我是晚辈又是小孩不好管这事,但我爷爷奶奶可以管,五叔也可以管。爷爷奶奶要是知道三姑在这里受委屈而我却不告诉他们,他们更会生气的。这中事绝对不能忍下去,不然对方只会变本加厉。必须让他付出代价,让他记住教训”
凌爻听完点点头,“那我们快走吧。”
两个人这便加快了步子,去到酒坊用酒票和五毛钱打了一斤酒。打完酒没再在镇上闲逛,两人又马不停蹄往家赶。回去虽然体力不行,但他们也没慢。
阮溪想要早点到家,把阮翠芝的事说给阮志高和刘杏花,让他们给阮翠芝撑腰。
阮志高和刘杏花如今年纪大不大容易出山,但可以让阮长生来管这个事。
心里惦记着这桩事,阮溪和凌爻走得竟比来时还快。
来时还看了沿路的风景,回去时别无其他想法,只想快点到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