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到第二天,一切就变得怪怪的。
阮翠芝自己就能觉到,生产队好些妇人的眼睛就好像长在身上一样。眼神怪就不说了,见面和打招呼笑得也干,打完招呼转就交接耳窃窃私语。
好些年没回来,和生产队的这些人都生分了,还不是别的村嫁过来的,都不认识,所以即便觉得奇怪,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问问么。
按照道理来说,一个人回娘确肯定是事情。但在婆受了委屈,和男人吵架打了架回娘这种事很正常,也不至于让那些人用那种眼光看。
在心里犯嘀咕,又想不通是么,便也没多管,只埋干活。
刘杏花近些年年纪大了,腰又不大好,所以近来鲜去生产队干活。都是在做些洗洗涮涮的活,做做针线做做饭,扫扫鸡圈猪圈,打理一下里的菜园子。
村里比年纪还大的老太太也,多是些干不了么活的,时常就拿着针线笸箩凑在一起,一起编篮子做针线,并说些常闲话,打发这晚年的日子。
今天中午睡完觉,刘杏花起来在刚做了一会针线,赵奶奶和李奶奶就拿着笸箩找来了。两个老太太自己进屋拿板凳出来坐着,弯腰捡起纳一半的鞋底。
三个人坐下来说闲话,赵奶奶和李奶奶在说话的时候视了好几眼。然后两人像达成了某种共识一般,忽一起清了一下嗓子。
清完嗓子,赵奶奶看着刘杏花开口问“听说呀翠芝要跟刘雄离婚啊”
听到这个话,刘杏花捏针的手蓦地一顿,抬眼看向赵奶奶,“谁说的”
李奶奶接话道“要谁说啊,队里全都传开了,谁不知道啊不是你说的,那就是你里人出来说的。话传得不好听,你和阮书记真让翠芝离啊结婚十几年了,孩子都四个了。”
刘杏花把捏针的手搭到大腿上,眉心蹙出一个疙瘩来。
离婚这话不过是阮翠芝回来那天晚上,孙女阮溪随口提了那么一下。
觉得阮溪说得一定道理,不是孩子信口胡说,所以和阮志高没说反驳的话,但也并没说答应了让阮翠芝离婚,离婚这话怎么就传出去了
难道说,是阮溪和阮洁又出去说了这话
刘杏花心里揣着疑惑,敷衍了赵奶奶和李奶奶几句。
等晚上一人全部到,坐下来吃饭的时候,便问了这话。
直接先问的阮溪和阮洁,“你们出去说你三姑要离婚了”
阮溪和阮洁听到这话都是一愣,然后一起摇。
阮溪咽下嘴里的饭说“你和爷爷又没同意这个提议,出去说干么再说人多嘴杂的,就算是确定了,离婚又不是么可以炫耀的事,我出去说这个干么”
就是阮翠芝真离婚了,也不会出去说。
真离了那这就是三姑的伤疤,不会去碰的。
刘杏花这又看向阮长生“你说的”
阮长生无语“我干嘛出去跟人说我三姐的闲话”
刘杏花想想也是,都是自人,个个都阮翠芝考虑,都想阮翠芝好,怎么会出去说这种闲话让人嚼舌根子。不会说,阮志高更不会说。
阮翠芝听着这话明白过来了,么这两天在生产队干活,那些妇人都用那种眼神看,转过就嘀嘀咕咕的好像在说的闲话。
原来是,都在说要离婚这事
正想着的时候,刘杏花忽把手里的筷子拍在了桌子上。
啪的一声响,不仅是阮翠芝,他人也都吓了一跳。
阮洁声问道“奶奶,到底怎么啦”
刘杏花没回阮洁的话,直接站起身往外走,走到外面冲正屋里震声喊一句“孙慧你给我死出来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