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了把九连环扣到桌面“你得到的,比他们少了太多。”
她的话令凌见微略略失神,其实她能包容了了至今,最大的原因并非她多么爱她,而是因为她真的没能有儿子,所以无论了了怎样说怎样做,凌见微都尝试去理解,否则她还剩下什么呢
从前是离开崔肃不能活,现在是离开了了不能活。
没等凌见微想明白,曾介便已登门,此番他回京述职,得知凌见微和离归家,只盼多年夙愿能得所偿,因此早早围着凌家两位舅舅大献殷勤。
他容貌生得英俊,虽已是而立之年,看着却很是年轻,一身青袍穿在身上,真真是气质如竹清朗出尘,看在凌家二老眼中,简直哪看哪好,比那崔肃不知强到哪里去。
凌见微记得他,幼时曾介与兄长们关系甚好,她还小时也同他一起玩过,后来年岁见长,见面就少了,自曾介父亲外调迄今估摸着得有二十年不曾再见。
她不是傻子,家里来贵客,断然没有让她这个和离的姑奶奶出来待客的道理,再加上曾介极力掩饰依旧显得过于直接的眼神,这令凌见微感到很是复杂。
自她归家至今不过一月,娘家人这般做,她懂他们是为她着想,盼着她能有个好归宿,只是未免太快了些,她不是想为崔肃守着,而是不想再过崔家那样的生活,否则她跟崔肃和离做什么
曾介进退有度谈吐有物,老太太看他是越看越欢喜,于是悄悄来问女儿,对曾介印象如何。
凌见微垂眸道“只见了一面,能有什么印象”
“你们俩也算得上青梅竹马,见微,你我母女之间,我也不说那些虚的,这不是曾介头一回上门,但先前呢,我都没让你出来见他,没有说让你上赶着的道理,如今也是见他的确真心,这才跟你提。”
老太太拉过女儿的手语重心长“谁说二嫁就嫁不好的,你非得争这一口气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瞧瞧,离了崔肃,你照样能觅得好郎君,以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呢”
“阿娘,我现在不想再嫁,了了还小,我想多陪陪她。”
“这有什么,曾介说了,他说他这些年身边无儿无女,若是能有幸娶你为妻,定会对了了视如己出,这样的好夫婿,打着灯笼也难找啊”
凌见微从兄长们口中已听过不少对曾介的夸赞,全世界的人都希望她能应承这桩婚事,可她就是不想。
见女儿迟迟不开口,老太太问“难道说你还想着崔肃崔家那老太太,前几日便已经为崔肃物色新妇了,他说什么能为你守着,这种鬼话,谁信呢”
凌见微说“我不是想着崔肃,阿娘,我成过一回亲了,一朝被蛇咬,十年怕井绳,我就想一个带着女儿过不行吗您要觉着我在娘家待着让您丢脸,改明儿我带了了搬出去就是。”
老太太一听,眼泪唰的流下来“你这没良心的,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讨债鬼,一心为你着想,你就觉着我是在赶你走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,我哪儿能不盼着你好要是能成,我留你在娘家过一辈子也行,可官府同意吗曾介人中龙凤,这样的大好姻缘,怎能错过”
“可是,为什么我自己的婚姻,我自己说了不算呢”凌见微眼圈也红了,“我真的不懂,阿娘,到了年纪,我不想嫁也得嫁,在婆家过得不好我和离归家,也还是要再嫁,律法规定的就一定是对的我、我自己的自由呢”
老太太抹着眼泪“什么自由,谁人家成亲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,这种话,你在我面前说说得了,可千万别往外人那说。”
凌见微每次看到母亲落泪,都感觉无比沉重,她心疼、愧疚,同时又喘不过气,她只是想要一个安静的地方,跟女儿平平安安的生活,为什么这么点小小的心愿也成了奢望
为什么,她所遭遇的困境,大哥二哥从来不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