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胡乱收拾,然后匆匆忙忙离开。
离开小院的时候,阎寿浑身汗浆都涌了出来。
他走路的姿势十分畏缩,挤在小巷当中,低垂头颅,收缩两肩,衣衫湿透,拧巴在一起,提拎着那个黑色木箱,觉得那个什么都没装的木箱,此刻沉重如山。
恍惚之间,他开始后悔自己刚刚在小院子里的所行与所为,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。
那个女孩不是哑巴。
那个女孩是皇城里大人物钟爱的玩物,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花了银子来做事的医师,那个大人物究竟想要如何......自己哪有这个资格揣测?
天都里全是皇族的眼目。
他开始回想这一年来,每一次见面时候的细节。
为什么那个女孩不愿意开口说话?
不仅仅是后背浸湿,他的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粒,手指开始颤抖,连路都有些走不稳了。
天都那位不知名的大人物,把女孩安顿到这个院子里,一丁点外人混杂的气息都嗅不到......阎寿的喉咙翻动,他想到了一个很恐怖的事情。
有人对自己说过,一整座天都,都被皇族的“眼睛”盯着,风吹草动,都躲不过他们的视线。
金丝雀的笼门是开着的。
连自己都可以进来......那么这个冷清又孤傲的女孩,不尝试着逃跑呢?
因为那个女孩知道,她所做的一切,都是徒劳的,无用的,无意义的。
阎寿感到了后背隐约传来呜咽的风声,以及小巷子里不属于自己的轻轻脚步声音。
午时已到,正午的阳光掠过两条狭窄的墙壁,巷子里一片阴翳,看不到丝毫的光明,从人间的正午当中走出来的医师,如坠冰窖,像是走到了远离尘世的地狱当中。
“哐当”一声黑色药箱砸在地上。
男人竭尽全力,两只手扶住墙壁,缓慢回转身子,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狼狈。
一道巨大的阴影就站在阎寿回过身子的面前,逼得只有尺余,像是一堵铜墙铁壁。
那人轻声道:“大人有没有说过,该做什么,不该做什么?”
阎寿浑身抖得像是一个筛子,扶着墙壁,逐渐无力,缓慢跌坐在地。
那人点了点头,温柔笑道:“你做了一年,我本以为你懂规矩。”
阎寿的声音像是哭一般难听。
他以头抢地,一头一个血坑,数十下后,阎寿抬起头来,仰视那道影子,满面鲜血,大声哭着嘶哑说道:“大,大人......再.......给一个机会.......求,求求你.......”
那道影子皱起眉头。
他声音像是风一样轻柔,缓慢道:“无论如何......你碰到了她的手。”
阎寿的眼神带着一丝惘然。
那道影子蹲下身子,一只大手笼罩在了阎寿的头顶,像是摸着温顺的阿猫阿狗,轻轻说了一句别怕。
另外一只手,对准阎寿的脖颈缓慢划过。
风气散去,一条连绵血线,从断去的脖颈之处拉扯不断,粘稠而腥臭。
站起身子的影子,看着被自己拎起来的那颗丑陋头颅,忍不住摇了摇头,信手丢在小巷子的青石板地上,“啪嗒”一声,在薄雪地上砸出一个凹坑,热气升腾,血流潺潺。
死不瞑目。
......
......
徐清焰坐在小院子的那张木桌后,她怔怔看着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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