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并非是太宗陛下留下来的敕令。
而是初代皇帝在此地开辟城池之时,就悬挂着的最高品秩阵法,历代以来,有无数的条框,律法,文字,束缚着每一位上位的大隋皇帝——
不可轻易解开这张敕令!
这道铁律,压在所有人的心头,大隋千万年,即便是当朝皇帝,也不得揭开铁律......当然有个别的例外。
譬如说目前这位,即便放到大隋无数历史当中,也占据一席之地的伟大皇帝。
当权力集中到了顶点,他便可以无视前人的规矩。事实上,太宗揭开铁律,已经不是第一次,但从初代皇帝之后,这张交予其他人保管的铁律敕令,没有任何一位皇帝,能够像如今的太宗一样,如此肆无忌惮的触犯而掀开。
这张压制了涅槃境界的铁律......在皇帝弱小时给予了莫大的帮助,然而在他成长起来之后,反而成为了一种约束。
初代皇帝注视着自己的子民,蝼蚁也是,后代的皇帝也是。
想要以皇权本身,亲自动手掀开铁律压制的,那么便会视为对于初代皇帝的挑战。
历代的铁律掌控,层层分化,皇帝只握着一部分,而最终的钥匙,正是交予“莲花阁”。
自己的老师袁淳,就是如今莲花阁的主人。
太子来到这里,他站在一层楼,遥望二层楼的老人。
老人神情恍惚。
他看着窗外的好一场大雨,自己作为皇城里为数不多知道最终结果的人,仍然看得有些揪心。
袁淳轻柔而沙哑说道:“陛下先前就来过了。”
太子抿起嘴唇。
先前......单单自己知道的,太宗近十日未出宫,久居内里,那么老师口中的先前,究竟是多前?
“铁律的打开,是陛下的决议,他想要看看事情的结果......但其实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结果。”老人收回枯瘦的手掌,惘然说道:“我有时候觉得,大隋四万里境地,无论是烈日之下,还是黑夜之中,所有发生的事情,陛下都知道。”
太子注视着自己的老师。
“大青山的那一战结局落下,书院之争的结局就会出来。”老人轻声说道:“我本以为,陛下是想要观摩那一战,但现在看来,他仍然没有离开皇宫的意思。”
“无论是白鹿洞的‘剑器近’还是应天府的‘圣乐王’,他们都没有让陛下提起观战的兴趣。”
老人笑了笑,感慨道:“细细想来,的确如此啊......这座大隋天下,千年以来,无数英才辈出,但最有资格列在第一位的,就是当今的皇帝,哪怕往前推一千年,甚至往后推一千年,可能结局都是一样的。”
袁淳缓慢起身,合上窗户。
在漆黑长夜,磅礴大雨当中,莲花阁内的一线天光就此湮灭。
一片寂静。
“就连当初的裴旻,都不是陛下的对手。”老人低垂眉眼,喃喃说道:“那两位殿下的小打小闹,又起得了什么作用呢?能够击败陛下的,就只有陛下自己。”
太子站在阁楼的黑暗当中。
他听着老人喃喃开口。
“三司的人马已经行动了......白鹿洞书院,皇宫,青山府邸......”
“第二道敕令......”
以及略微揪心的语气,说出来。
“这一次清理与打压......非常惨重。”
太子掌心逐渐合拢,眉头蹙起。
瓷盏破碎,顺延掌心的伤口,割出淅淅血液,滴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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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板之上。
......
......
“第二道诏令......要在何时能够传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