尽日人不到(1 / 4)

明帝听徐淳这般讲,就知道何文金今个儿是不小心踢了铁板了,这徐淳和关鸣鸾膝下只有一子,多少人劝她再纳一房侍夫小郎,好生个女儿继承家业,都被徐淳或委婉或直接地拒绝了,时间一长,凡是熟悉徐淳的人,都不再开口相劝。她最开始也劝过徐淳两句,徐淳不敢顶撞她,但言辞恳切地跟她讲此生与关鸣鸾携手同心永不相负。别人说到这个份上了,她还能说什么?而况这种事,本就是臣下的家务事,这徐淳自己都不介意没有女儿,她替她操那么多心做什么,尚书不急天子急么?更何况关鸣鸾也是她的臣下,这些年来廉洁奉公勤勉乐职,对她更是忠心耿耿,于公于私她都没必要非得偏向着徐淳来让关尚书不痛快不是?

当下她出言调和了两句,又警告何文金道:“虽然何卿与董公子关系不和谐,但妻夫之间矛盾再大,也都是家务事,何卿可莫因这芝麻绿豆大的事走错了路站错了边,别到因私误公的时候,再来怪朕不讲亲戚情面。”何文金和董云逸之间的妻夫感情不是她关心的,可何文金若敢因了这个便与奸细勾结,她是断不能容忍的,今日丑话说在前面,何文金从此小心慎重了最好,倘若就此一滑千里,也就怪不得她了。

何文金听了,一张小脸皱成了苦瓜,认命般地坦白道:“陛下和徐尚书就放心吧,微臣就算是再和云逸斗气,也不敢和西境的奸细勾搭,不过是那日与云逸斗了两句嘴,落在西境奸细的眼里,她就以为微臣日子过得憋屈心中必有怨念,风言风语地说了微臣两句。”

明帝不动声色地看了徐淳一眼,暗道这何文金果然和西境奸细有接触,她遇见了奸细,却不曾及时地告诉朝廷,若非悦儿写信告诉自己,自己都要被蒙蔽了,当真对她不能放松。当下明帝又敲打了何文金两句,直到何文金撑不住地表忠心:“陛下待微臣恩重如山,微臣再糊涂也不敢辜负圣恩,况且微臣虽是粗人,却也识得大局,如今四海归一,任何宵小举动都是以卵击石,微臣刀头舔血建的功勋,绝不肯毁在这帮小人手里,陛下和徐尚书就放心吧。”

明帝倒也没什么特别不放心的,这样子小打小闹的宵小,掀不起多大的风浪来,真有敢背着她搞事的,也要冒着粉身碎骨的危险,世上的人都是惜命的,她待降臣待百姓又都以宽厚包容为主,没谁会为了遥远陌生的西境奸细来与方兴未艾的大一统帝国为敌。

送走了何文金,明帝就着亭子的石桌写了道密旨,命侍卫送与最北境的守将徐婉,让徐婉查看高阳的动静。这高阳最近一直住在最北边的州县中,她本来对高阳颇为放心,不曾让人监视,如今看,还是要随时留意。至于高旭和孙昭,她们两个在北都附近居住,董雯自会留心。天下一统后,事务比之前多了两三倍,可她深谙圣主不劳的道理,只在大事上有所留意,具体琐事都交于臣下去办理,这些年她虽不敢自诩知人善任,臣下们却也都能尽忠职守,因而朝政再忙,她仍能腾出功夫来宠幸后宫,灾虞频起,京城里依旧太平繁荣。

传旨的侍卫刚离开,凌影就进前禀报游船已经备好,单等文卿殿下从宫里到达了。明帝微微点头,起身出了亭子,一路下山走至渡口,见是一条雕着海棠玉兰百合花的单层画舫,舫门上还斜插着几朵盛开的月季,红艳的花朵宛如迎宾的侍儿甚是讨喜,两侧窗户上一侧插着白色的茉莉,一侧插着紫色的翠菊,都是淡雅温和的类型,她记得这翠菊是小语喜欢的,这凌影真是越来越会办事了。

明帝嘉许地看了凌影一眼,只这一眼,就被强烈的阳光晃到了眼睛。日头太大了,外面不宜久留,明帝抬腿迈步就要进游船,眼睛余光却扫见徐淳束手侍立在她身旁,大中午的,没必要留徐淳在这里晒着,她笑着吩咐道:“回家陪鸣鸾去吧,朕这边不用伺候的。”

徐淳却不肯离开:“外边有奸细,这池上又没有戒严,臣跟着护驾,心里才踏实。”

明帝倒不觉得有什么可值得提防的,毕竟镇守京城的是秦瑛,秦瑛的能力和威望,都是她极其信得过的。不过徐淳这么讲,乃是为她安全着想,她也不想拂她心意。可是自己好不容易带小语坐回船,身边有人,终究不便。明帝沉吟不语,凌影便躬身回复道:“徐尚书与李蔚将军乘第二只船,微臣带两个侍卫与陛下同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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