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……曹先生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?”魏梁一脸的惊讶,合着我等啊盼啊多日的帮手智囊居然一直就在不远处看戏?就是李凌也是一脸的错愕,闹不明白这老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。
曹进苦笑了一声:“因为老朽在等东家你做出决断啊,若不逼你一把,你是绝不肯踏出这一步的。其实早在过年之前,我已几次催促你索性把庄弘一案给彻底审定了……”
“当时衙门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,那些人可都在百般阻挠啊,我根本就没法把案子审明白了。”魏梁一脸的委屈状,换来的却是曹进的果断摇头:“不,这只是东家为自己无心再审找的借口而已。以东家的身份,以及当时先声夺人的气势,真要坚持审断此话,谅他们也不敢不从!可结果东家却白白错过了这么好一个机会。”
魏梁仔细想想,脸上也是一红,对方说的还真有些道理。随即又叹口气道:“所以你就迟迟不肯回来,就是让我在县衙里受人排挤,威信渐失?”
“东家恕罪,事态紧急,非用猛药不能让你下定决心。当然,也多亏了李凌他在旁协助,总算把县衙大权真正拿捏住了。所以东家才敢在昨日再审庄弘,我也选择在昨日归来。”
李凌在旁边都听傻了,好家伙,他心里直接就一句好家伙,这曹进身为幕僚的胆子也太大了吧,这是把东家架火上烤的意思啊。按他的话来推断,倘若昨日魏梁不曾再审庄弘,他都没打算露面呢。
不过从这里也能看出魏梁曹进这对主从间的关系有些微妙,显然本就是举人出身,又给高官当过幕僚的曹进未必太把这个年轻的县令当回事,至少是不怕对方把自己从身边驱赶走的。
果然,愣了片刻后的魏梁也只是苦笑摇头:“先生又何必如此呢,有话直接说便是了,我哪有不听的道理。”
曹进当下再度行礼致歉,但李凌却品出了些深意来,显然只有让魏梁吃过苦头,他才能真正明白曹进的一番苦心,和他那建议的正确性啊。
不过魏梁心中的纠结尚未解开,当下又道:“难道接下来我真就不顾一切地给庄弘定罪,并把黄麻捐的罪名也落实到他头上?可这么一来,岂不是把许多人统统得罪大了?”
“东家还不明白吗,身在官场不可能真就与所有人交好,也没人能做到这一点。我们能选择的就是在得罪人的同时获得更多的好处,有了名,有了利,还让他至少短时间里不敢发难,这就足够了。
“拿这次的案子来说,东家确实可能因此得罪几个还在任的高官,但不也因之彻底在县衙里站稳脚跟了吗?除掉庄弘,压住衙门里的所有人,就是确确实实能握在手里的利益了。
“至于名,除了在本县让东家扬名外,我以为还能借此事为东家博一个秉公而断,不惧权贵的好名声来!只要接下来的判词写得漂亮,立意足够高,并能递到更高的衙门处,就不怕其他人从中作梗,那这名自然也有了!
“最后一点,东家若还是担心那些官员会因此计较其实却是把他们想得太厉害了。无论是六部郎中也好,地方巡抚也罢,他们固然权势极大,远不是东家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能与之相抗衡的。但只要黄麻捐一事真个落实了,他们自顾尚且不暇,更别提挟怨报复了。何况东家你也不是全无根底之人,只要自身持正,他们自然奈何不了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