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咳,你这是听到了流言了,仔细想想,哪有昨晚拿贼,今日天亮了还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?我倒是真在昨晚看到了些东西……”
“却是什么?”旁边也有人好奇问道。
“我家住在北城,离着守备衙门只有两条街之隔,昨晚就听到了不断有队伍脚步从我家过去的动静。我好奇之下忍不住起来看个究竟,就爬上梯子往外一看,你们猜我瞧见了什么?”
“却是什么?快说快说!”众人被他吊起了胃口,赶紧催促道。
“却是有少数五六百人,把个北城守备府给围了个水泄不通,上百根火把同时点着,把附近半坊都照得如白昼一般,然后本该在门前值守的兵将也被夺了兵器,押到一旁,又有军将直入守备衙门。不一会儿工夫,就绑出了十多个军将来……”
“竟有此事?”众人纷纷变色,也有几人面露疑惑,却是有些不信。
这时,另一头有个吏员也随声附和道:“我也瞧见了,虽然离着更远些,但昨晚动静确实挺大,可把咱吓得不轻。”
听到有人作证,大家方才信了,而刚才细说之人在又喝了杯酒下肚后道:“这还不算吓人,更让我感到惊讶的,是等到那些兵马把人押走时,打我家前的长街一走,我便瞧见了其中一人好像就是北城守备关绶将军……”
此话一出,在场众人有不少都发出一声轻呼,这关绶在洛阳也算是个人物了,不光数年前在北疆屡立战功,后来更被天子看重而得授要职。却不想这回却突然犯事被拿下,官场上的起落变化当真是叫人心惊啊。
当众人皆各自感叹的当口,李凌也是目光一垂,心中已隐隐猜到了其中原委:“北门守备关绶,不就是那日帮着替柳润声他们遮掩过犯之人吗?我昨日才和陛下说过此事,晚上他就被拿下了,这两者必然有着联系。”
想明白这一层后,李凌心中更是有了进一步的猜想:“如果真是这样,只怕刑部那边也会受到牵连,甚至连那柳润声自己,接下来的日子怕也不好过了。真没想到,皇帝竟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,明日昨日我禀报这事时,他看着还没太在意呢……”
想到这儿,他又听到一旁另一同僚开腔道:“你北城这点事算得什么,要论事大,还得看咱们东城外城——就昨晚三更之后,有兵马突然就包围了咱们那一片十多家客栈,把里头所有住客都给赶了出来,然后还从其中不少人的随身行李中搜出了大量刀剑兵器,还有弓弩什么的……”
“这是要造反啊,老章,你可别信口开河乱说啊……”
“如此大事,我怎敢乱说?这都是我趴自家门缝里看到的,其中一家客栈就在我家巷子口对过,好家伙,那门口一下围了上百人,还有二三十张弓弩对着大门,我看了是真怕会杀将起来啊。”
老章说的也是心有余悸:“当时双方还对峙了一阵,叫嚷了几句。好在那客栈里的家伙终究不敢乱来,这才没出什么大事。不过也正因如此,咱们东城无论内外,到天亮时还有大量禁军兵将巡弋各坊,以防出现什么差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