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话当真?”永王顿时精神一振,有些不确信道,“之前父皇所做的那一切,都让我以为他要打压我,重新确立太子储君之位不可动摇了呢。”
“这正是陛下此番高明的地方了,也是直到此刻,重新站到边上看待这段时日所发生的一切,臣才发现陛下的深意。陛下今年以来无论是借边军之败惩治太子**,还是后来因柳润声一事让殿下大受牵连……其实说到底,都只是为了一个制衡,以及让咱们都明白什么线是不能越过的。
“殿下,这几年来,因为得陛下纵容,咱们有些事情确实做得过于大胆放肆了,或许陛下平日里不会太过在意,可一旦有人在他跟前进了谗言,事情就不一样了。所以接下来,咱们该做的当是韬光养晦,莫要再因为一时之气去和太子**起什么纷争,只要把手上差事办好,便是最好的竞争手段了。”
永王闭目沉思了好一阵子,最后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来:“你说的在理,这几年来,本王确实过于急切了,以至于有今日之失。那今后就照你所言,不再多生事端,只把手上的差事办好。”
顿一下,他又有些不甘道:“只是如此一来,却便宜那李凌了。这一回,我与太子之争,最大的得利者却成了他!”
“殿下不必烦恼,即便他今日得意一时,等来年尘埃落定,总有清算的时候!而且,臣既然还是他的上司,即便不能明着为难他,但在某些差事上让他吃些苦头还是做得到的。”
永王自然知道他这么说并非发自本心,现在的李凌背后明摆着有皇帝,边学道又怎么真去与之为敌呢?但脸上还是笑了下:“那本王就放心了,李凌,我这回是真记住他了……”
……
一辆马车缓慢而平稳地行驶在通往皇宫侧门的走道上,车内此刻有一坐一趴两人,正是臀背受伤的李凌,以及皇帝跟前极得信重的大太监韦棠。
“今日咱家可算是开了眼界了,温衷你无论谋划还是辩才,那都是朝中少有人能比得了的。当然,更难得的却还是你对圣人的那一份赤胆忠心,为了圣人的大事,你这回可是受了委屈了。”
“公公谬赞了,李凌愧不敢受。”李凌半撅着屁股,朝对方抱拳谦虚了一句,看着实在有些滑稽。
只从双方这番对话,就可看出两人间已颇为熟络,恐怕早在今日之前,就已有过几次接触了。而事实也正是如此,李凌所以会在这一回上做出如此选择,哪怕在御史台中受刑,依然咬牙坚持,就是因为一早就与这位皇帝跟前的大太监有过约定,并深知这一切都是在为皇帝做事!
自那日在绿杨别苑见了皇帝后,李凌心里已有了底。然后在他正式接手边军军粮调动事务后的一天夜里,这位名叫韦棠的皇帝亲信太监就出现在了他面前,并拿出了一份皇帝的手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