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“且瞎且沉默”。
嗯,说白了,就是“苟着”(……)
苟着。
唉……
不然怎么办?
花容月貌虽说身在井子门,但眼下,他还没有什么行动,谁也没针对,人家老老实实,上班下班,大家都是文化人,不能不讲道理不是?
那孩子回来了。
据说,他的乐队解散了。
如今,他乖乖的,闷头打工,成熟稳重,完全没惹事儿,既没上门踢馆,也没欺负人,跟大佬们一点牵扯也没有,总不能赶尽杀绝,不让孩子在井子门地界儿混口饭吃吧?
当然啦,这只是表面上的发言,全是为了面子。
事实上,老家伙们心里都清楚,幸好小容同志没有上门来踢馆、欺负人、惹是生非,不然,他们一定也会像十五年前一样,实力不敌对方,打也打不过,忍气吞声,管也管不住,劝也劝不了,只能任由着他,偶尔还得哄着他,宠着他——
为啥?
因为老家伙们心里喜欢他呀!
谁不喜欢优秀懂事的小绅士呢?
不过,没有人承认就是了。
现在,那小子长大了,又健康,又漂亮,比以前更优秀了。
话说回来,井子门最老的那一拨老家伙,真的是看着容修长大的,比如已经去世的小宇爸爸。
夫夫琴行的小宇和老梁知道,爸爸是真的喜欢容修。
记得当年,容修十四岁,嗓子倒仓了——就是男孩的变声期,对歌手来说,那是人生一大劫。
老家伙们也是犯贱,平时被小容欺负得直瘪嘴,后来一看孩子到年纪了,嗓子倒仓,各个儿心里都慌了,开始暗地里开小会,出主意,拿出自家的良药方子,小宇爸爸还给容修找了个老中医。
容修那时候年纪小,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,就是嗓子疼的很,仍然在那边踢馆,battle,寻找band伙伴,欺负琴行的学生。老家伙们则是在这边商量着,今儿他来咱家踢馆,我让老伴儿给他弄点什么润嗓子的水果汤;明儿他去你家砸窑,你给他喂点什么护嗓子的含片儿,还喋喋不休地跟在后边唠叨,告诉他,怎么保养,怎么注意,千万不要大喊,也不要猛练歌,如果嗓子太疼,一定看要医生,不然很容易变成哑巴。(容修:“???”)
贱不贱?
花容月貌是去砸场子的啊,正儿八经的,一脸严肃的,可老家伙们完全把他当成大孙子一样宠着了。
唉,后来可倒好,他走了,也不和大家说一声。
现在,他回来了。
嗯,回来了,也不上门来,看看咱们这群老家伙……
没良心的。
哪怕是再惹点儿什么事也行啊,老家伙们也好找个借口去见见他,问问他,容修,这些年,你过得还好吗?去了哪里?当年好不容易组的乐队黄了,好不容易找到的兄弟们也散了,那些志同道合的好朋友们,还愿意跟随你吗?
你还像小时候那么孤独吗?
今年已经五十八岁的孔老,是这次会议年纪最大的长辈,家里开品牌乐器行的,全国有上百家连锁加盟店,总部就在落海西,家里的儿子管国家文化这块儿,他在井子门的地位不言而喻。
井子门如果谁和谁对上了,两家店打起来了,通常都要去找孔老先生帮忙协调的。
会议期间,孔老一直没吱声,任凭老黄、大犷、老梁那些小辈你一言我一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