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顾老师,这就是那天我说的偶像,师父给我讲了很多他的故事,我从小看他的视频,后来和师父学打架子鼓,我希望能成为像他一样的男人。”向小宠站在劲臣身旁说。
劲臣仰头看着舞台上。
与从前一样,他是站在观众池最C位、最帅气、最沉默的那个。他从不和疯狂的歌迷们一起喊容修的名字,他一动不动,一脸严肃,一声不吭。他仰着头,就像瞻望信仰,就像教徒朝圣。
——我不希望成为像容修一样的男人。
没有人比劲臣更清楚,选择出国留学也好,努力提升自身也罢,并不是为了成功,他从没想过要成为像容修一样优秀的男人,他只想成为一个能让容修变得更好的男人,予取予求,任他占有。
任他享受。
也许爱上他不会得到任何回应,因为除了音乐和乐队兄弟,容修从没爱过什么,也许他连他自己也不爱。不然,当年他怎么会颓废自伤,醉倒街头?
当时,劲臣和同学聚餐结束,在东四的街上看见容修从酒吧出来,他穿着黑色卫衣仔裤,戴着兜帽和墨镜,显然不想被人认出来。两人擦身而过时,劲臣站在原地,久久回不过神,不知道为什么,觉得容修好像哪里不太对,预感特别不好。他又不敢转身上前打招呼,只好跟在后面走了好远……
后来容修拐到小胡同里,太黑了,劲臣跟丢了一小段路,没想到,这么一小会儿,他就出了事——劲臣发现他的时候,他背靠着石墙,坐在黑暗里,漂亮的左手上全是血,指背都快砸烂了,一看就是用拳头捶过墙,身边有一瓶喝光了的威士忌——他是想把自己的手和嗓子都给废了么?
怎么能抛下?
从没见过舞台上那个强大的男人这么脆弱过。
抛不下,离不了,硬是送容修去了酒店。
九年过去了,好在如今的容修是好的。他健康,他善良,除了情.爱方面凉薄了些,他是温暖的,依然是太阳的颜色,值得令更多的人去追随和深爱。
劲臣始终确信这一点。
阔别重逢,虽然和他接触不多,但依然能够感觉到他的好——
之前在员工休息间里,当容修知道向小宠是虞山的徒弟之后,他非常生气地说要去私人休息室换演出服,随口叫劲臣一起出去,劲臣在跟出去之前,随手拿上了化妆包。
私人休息室里,没再像拆弹专家上工一样,容修任劲臣给自己补妆,没躲,还挺配合,他坐在沙发上,微仰着头,却没闭眼,脸上没什么表情,只是眼神不太对。换了蓝色隐形眼镜,大海般的蓝眸幽深而神秘,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劲臣的脸。
直到把顾影帝看得脸红,心慌意乱,指尖发抖,感觉自己像一只正在做垂死挣扎的原地抽搐的蜘蛛精。
俗称:看毛了。
劲臣突然笑了。
是的,他笑,因为太紧张所以吓笑了,他对他柔和地笑,小声说:“容修,我的大脑皮质和传导神经组成的神经系统产生了兴奋反应。”
容修回过神:“你在说什么?”
“我在国内大学时学了两年医,我说的是,我的生殖系统,”劲臣微微弯下腰,贴在他耳边:“也就是说,你这么看我,我吃不消了。”
容修凝视他:“你又有什么把戏了,顾影帝,你想表达什么?”
“我喜欢你啊,以前每天都有很多粉丝对你说这些:容修,我爱你,我喜欢你,我看上你了,我想和你睡觉,求求你上我吧。我也一样。”
“……”
“我有冲动,你理解吧,我也是男人。”
“……”
这个不要脸的……
容修从他脸上挪开视线。
因为平时除了化妆,他很少和谁离得这么近,如果他不戴眼镜,有人站在面前稍远一些,对方的脸就会有点模糊。他刚才只是在想,当年在应援会的粉丝群里,他见过眼前的这张脸么?听苍木说,劲臣当年专场应援场场不落,还去了一次岛国,为什么自己一点也记不清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