考虑到这点,洪承畴才开始威逼利诱,有的放矢,既要迫使三总兵卖力去打左良玉,又要让他们明白这么做的好处。
对洪承畴来说,这也是无奈之举,他也不想没等打流寇,就先对自己人动手,可左良玉做的已经很是过分了。
照这么发展下去的话,恐怕过不了五年,左良玉便要学那王朴,在某个地方自立为王,进而鱼肉周边地区了。
这并非是危言耸听,如今皇帝仙游,太子监国,左良玉连万岁爷都不放在眼里,又何况是黄口之年的太子呢?
而且洪承畴很害怕左良玉伺机率部窜入勋西地区,在孙传庭尚不知情的前提下,伏击了某路官军人马。
若是左良玉与勋西地区的流寇里应外合的话,那孙传庭恐怕要遭致一场惨败了,而这与自己决计脱不了干系。
所以当下万不可养虎为患,不但要趁早将左良玉剪除,还要将麾下的四千人马悉数留在原地,死活不论。
在大帐之中,马科所部的兵力与战力仅次于刘国能,更重要的是,由于进兵路线与左良玉相近,马科扎营的位置距离目标仅有五里之遥。
洪承畴便让马科派兵从正面强攻左良玉大营,而冯举与苗有才从两翼迂回包抄过去,切断左良玉的退路。
为了给马科打气,洪承畴还让杨国柱将麾下的一个迫击炮营渡江北上,配合马科部的进攻。
洪承畴已然深知这款武器的威力与性能,其射程超过佛郎机,射速又大大高于红夷大炮,铳弹威力丝毫不逊于西夷火铳,且重量极轻,便于士卒搬运。
用小船便可将此炮运过汉水,到了对岸,放在驴子背上便可驮运,若无牲畜,人力亦可转运,翻山越岭不在话下,着实机动迅捷,乃是守城与野战的不二之选。
“父亲,洪承畴着急各路总兵商讨围剿流寇之策,贸然不去会不会……”
左梦庚还在大帐之中与左良玉思索对策,只不过洪承畴要对付的是流寇,他们父子二人要对付的则是洪承畴。
“为父觉得洪承畴此番来者不善,先是擢升了罗岱,分走我部千余人马,而后又清点我部人马,断我父子取财之道,若是长此以往,为父岂不被这洪承畴给拿捏住了?”
洪承畴在厉害也不过是个无兵的文官,即使手里有可以先斩后奏的尚方宝剑,左良玉也不害怕。
他可不会像毛文龙一样,傻乎乎地把自己的脑袋递过去给人家砍掉,正所谓——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!
“父亲的意思是……”
左梦庚对此非常担心,洪承畴在陕茜剿寇手段狠辣是出了名的,这么得罪人家,只恐时候修补关系都来不及。
“按照以前的兵马数额,每月给予我部两万两银子,便可听其差遣,否则为父便让兵士自行取之!”
洪承畴不是有钱了么?
那正好,将之前砍掉的空饷份额都补上,这样他便不做计较了。
否则你剿你的寇,我部将士自有安排,双方各干各的,井水不犯河水。
“这……洪承畴能同意么?”
左梦庚闻言顿感父亲提的要求有些强人所难了,更何况对方是洪承畴,虽说是个文官,可决计不是吃素的货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