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永亮将责任直接推给了上家,头顶有这么一棵参天大树,自己在下面当然是“好乘凉”喽。
谁敢对这种分配不满,那就是对太子爷不满,对太子爷不满便是图谋不轨,在东虏即将叩关之际,给你定个意图通敌卖国的罪名也是可以的。
太子爷是甚子人物,不光是盐商,京城里所有商人都一清二楚,谁能说服太子爷,那决计就能行商天下了。
用啥说服?
口才?
肯定是不行!
十有九九得用银子!
因为在银子上吃亏的事情就去找太子爷理论,不怕搭进去更多的银子么?
正因为对各方面都了如指掌,马永亮才敢如此有恃无恐地回复不满之人。
对太子爷不满,那就是对他不满,要想治理好盐商内部,那就必须先行收拾这些异己。
能打则打,能灭则灭,不行就警告一番,总之京城盐商里面不能出现叛逆之人以及叛逆之声。
自己先动手总好过太子爷派人来收拾,那可就不是推出市场那么简单了。
厂卫藩子一来,完全可以轻轻松松搞出几十条人命……
“老夫之前与尔等语重心长说过,太子爷断然不会坑害我等商贾,这不是有所回报了么?而且太子爷说此为首批,若是朝廷及官军消耗过快,还会再行采购。”
马永亮是坚信太子爷不会拿自己的信誉开玩笑的,即便是一代奸雄,想要长期经营畿辅,就必定要学深谙世道的曹操,断不可学那抢一把就跑的董卓。
“紫金债券有山东金矿做抵押,日前多做金矿已经传来开采捷报。海外金山项目自然类似,决计不会是子虚乌有,只是路途遥远,加之有西夷阻挡而已,待郑氏舰队击败西夷,此等金山自然归我大明所有。马会长三番五次说过购买的好处,尔等就是不愿相信。不愿付出太多,又嫌弃自己得到太少。指望一本万利,天下哪有那种好事,尔等可否先行说与老夫听听?”
年过四十便可以自称老夫,副会长刘广义已经五十了,在一些后生面前自然是长辈,但商贾素来是用实力说话。
实力强,那就话语权重,反之亦然。实力不强,还想增加话语权,那就必须找靠山。两个前提都没有,那就洗洗睡吧。
“无非是这一批而已,待山东海盐大量上市,还有我等容身之地?马会长不是也购入了不少海盐么?是要先行挤垮我等,而后独霸京城市场不成?”
有些“差生”害怕祸从口出,没法向太子爷叫板,便只好将矛头指向了海盐与马永亮。
“海盐成本低廉,较淮盐便宜得多,运输又异常便捷。前番老夫早已对尔等说过海盐的好处,尔等不停,老夫又能如何?老夫在此重申一遍,我等乃是畿辅盐商,买甚子盐,卖甚子盐,自然是由我等说了算,只要市场还在,必然能够从中获利!”
“是啊!是啊!会长言之有理!”
马永亮的一番言论自然得到了与其交好的同行们的认可,海盐的卖价的确比淮盐低得多,但进价也是如此,盐商赚的就是差价,你管其他方面干球啊?
对于独霸市场,马永亮是从未想过,除非其他同行都死绝了,那倒成他自家的好事了,只是不大可能实现而已。
但一些图谋不轨之人想要栽赃陷害与他,可没那么容易。其他盐商又不傻,怎么可能听了一些人的三言两语便深信不疑呢?
“我等历来经营淮盐,与淮盐商家关系甚深,购入海盐便要断了淮盐。往后若是太子爷因此而控制盐业?我等岂不是要坐以待毙?”
有人不光经营淮盐,而且还和两淮盐商是亲戚兼上下游关系,让他们直接放弃淮盐,购进海盐售卖,那就等于砸了自家人的饭碗。
“控制尔等?哼哼!老夫奉劝你一句,切勿自以为是,想入非非!你当自己是陶朱公还是沈万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