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?那马永亮如何在大庭广众之下,将咱家份额降低的?”
听了弟弟的叙述,戴路倒是惊诧不已,但还要了解一下对方的方式方法,这样也好早作打算,说不定还能将失去的份额追讨回来。
“老匹夫说按照紫金债券、海外金山股份以及补缴税款的总额进行配比,总额高的,自然得的多,总额少的,就像咱家,必定少得很多。”
戴途跟他的兄长戴路一样,根本不愿意购买紫金债券与海外金山股份,那些都是小太子诓骗商贾的把戏而已。
如今马永亮说按照这个方法来划分配额,那就是针对他们这些不愿意遭受诓骗的商贾,完全是打击报复之举。
“凭甚子?就凭他空口白话?便能知晓各家的支应款项?”
戴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,但各家的支应都没有公开报出去,马永亮即便是商会的会长也无从知晓相关数额。
“老匹夫手里有一个册子,说是太子给的,我看过咱家的账面,倒是没错!”
戴途不得不将此事简述一番,这册子就是那老匹夫最为厉害的武器,有了这个,你就无从反驳。
“啊???当真?”
有了这个物件,那就等于马永亮已然获得了太子的支持,戴路可是不敢赌上身家性命与太子作对。
他刚从后邸回来,本来之前还想了个办法,在得到太子召见之后,自己添油加醋地哭诉一番,好能博得太子的同情与怜悯。
没想到后邸如此威严,吓得他话到嘴边就被生生咽回去了,太子根本就不允许自己进行辩解,只能说同意,连说不同意的可能都没有。
在场的好几十持刀的藩子,就直勾勾地瞅着他与陈鑫,任谁心里不害怕?
一不留神,说错一句话,那便是大不敬之罪,从顺天府出来,就得被抓进东厂里去。
进了东厂的诏狱,再想出来,那多半是被人抬出来的,马上就要装进棺材里的。
“或许吧!”
戴途也不敢肯定,更不愿意肯定,那就意味着马老匹夫已经得逞了。
“……”
戴路闻言便失落地坐在椅子上,双眼有些失神,不知道自己该当如何是好。
“戴兄切勿如此,那马老匹夫如此把持商会,尸位素餐,中饱私囊,岂是我等盐商之福?”
许浩然见状便见缝插针,要是没有戴途这番话来做铺垫,自己直抒己见说不定还得不到如此效果。
“嘶……许兄的意思是……”
戴路觉得许浩然前来自家必定是有事相求,不过对方不主动说,那自己也就没必要多问了。
“戴兄商铺里所售之盐与在家如出一辙,均为淮盐。而马老匹夫如今力推海盐,此消彼长,海盐若兴,则淮盐必衰,我等决计不可坐以待毙。”
许浩然的想法便是多拉贩售淮盐的同行,尤其是此番供给朝廷配额被大大降低之人,他们的利益受损之后,必定也会与自己的想法相似。
“某也知晓情况如此这般,可是用淮盐对抗海盐,等于是对抗朝廷,这恐怕……”
戴路想听听许浩然的主意,然后再做打算,便故意摆出一番为难的模样。
“趁海盐尚未大量上市,我等先行罢市,再让两淮盐商借口畿辅被兵,停止向北方送盐。同时请两淮盐商开始罢市,要求朝廷停止制造海盐,保护淮盐,否则便让天下百姓无盐可吃。在下联名多家同行上书,要求撤换马永亮,待从我等之中选出一位,就任会长,盐商便可顶天立地了!”
许浩然知道马永亮的后苔很硬,便想出了畿辅盐商与两淮盐商联动的伎俩,北边为先,南边为重。
天下食盐过半出自两淮,一旦两淮盐场停产,两淮盐商罢市,莫说小太子,便是前不久移驾南都的崇祯皇帝朱由检,也不得不作出妥协和让步。
珉无盐不稳,两淮盐商罢市也不是头一次了,朝廷自然清楚盐商罢市所带来的厉害,朝廷不退让,罢市便将持续下去。
海盐已经威胁到了淮盐的利益,两淮盐商不可能不清楚,只是头一批海盐在畿辅上市,暂时对淮盐的影响并不算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