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不死的,你不得好死”
两张巨掌猛地一合,一声刺耳的厉叫划破长空,随之一道袅袅青烟,自那一双巨掌间,幽幽的飘出,滋滋浸入地底。
老者叹了口气,道:“一生作恶,下辈子沦入畜生道罢”
众人心底皆是一怔,方才那青烟,却浸入了地底,个中意味,想必在列的几人,心底都明晰的很。
“枯墨”老者剑眉一蹙,幽幽道。
颜冉澈匆忙抱着青瓷壶走到老者的面前,而老者手中却不知何时多了一支秃毛笔,颜冉澈眼前一怔,心底莫名又对老者多了一分敬意,那秃毛笔确是之前老者赠予他的那一支,但他却因些事由,将秃毛笔丢弃了,而今这秃毛笔又出现在老者手中,确是有些诡异神妙。
老者将笔在枯墨中一卷,却也未见他拿出些宣纸,仅向天边一划,那枯墨竟化作了几条长虹,老者剑眉一蹙,厉吼一声:“成!”
那几条长虹,竟顺势随着老者的手臂,在天边划出几个笔力遒劲的大字,那字迹不似文字,倒似几招剑式,凛冽的气势,似要将长天捅破。
而此刻,颜冉澈却怔在了那方,他的眼神空洞,神色凝滞,在场的十余人,却唯有他能看透那几个锋利桀骜大字其中深意。
簌簌的秋风,卷起地上的草叶,幽谧的竹林间,竹叶不时的翻卷着,发出一阵阵窸窣抖动,原已黑魆魆的苍穹,此刻却因那几个大字绽出的虹霞,又变得晶亮如初。
颜冉澈静静地伫在那方,他的瞳仁里,却是那枯朽的老人,手挥秃笔,演绎出的一招招惊天动地的招式,画面里,老者虽枯槁,然而其浑浊的眸光里,烁出的剑芒,却分毫不比江湖传说中的绝世神兵粗钝。
他身披一件看似褴褛的黑袍,那黑袍绽裂在长风中,发出一阵阵烈响,他虽弓着背,其气势却意要捅破那长天。
却见他手指秃笔,向天阙一挑,一轮红日竟突触在笔尖,红日则似一坛红墨,笔尖轻轻一触,顺势向长天一挑,阒寂昏黑的长天,乍得变得通透亮澈。
却也不见他曲腿,那枯瘦的身子,却似一条长矛般,嗖的飚入云间,他轻点云巅,手中的秃笔,则在云间随意的挥舞着。
一刻后,颜冉澈被眼前所见给震住了,那云雾缭绕的苍阙上,竟不知何时多了数千名身披铠甲的天兵天将,老者大吼一声:“战!”,他身后的那众天兵天将,亦大吼了一声:“战!”
羸弱的老人,此刻却早已非之前在颜冉澈心底种下的印象,挥斥方遒的老人,气势脱缰,身躯则化为了一片虹光,那虹光在云雾间穿梭,而他的身后,则追随着一众雄兵厉将。
却又不知过了多久,原本透亮的天阙,陡然间多了一扇青铜巨门,老者将秃笔重重的在青铜门前一划,那看似沉重如磐山的巨门,竟发出了一阵朽烂的破音,呲......咯吱......呲......咯吱......
不多时,青铜巨门已裂开了一丝罅隙,一丝古老荒陈的气息,自那丝罅隙中隐隐飘出,幽暗冷冽的气息,似万千厉鬼般,啃噬着这方世界的光明与温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