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者将鱼竿轻轻一提,世人晦暗冰冷的眸中,又多了一分希望,心底也似燃起了一片旺火,于是又有人走出门外,叫卖着自家新酿的酒水,又有孩童手里提着纸鸢,在街头追打嬉闹。
两位老者对视一眼,仰天大笑了一声,又冥心自己的鱼线了。
而那束发青衣男子,倒也是稳重安心之人,只是他的手法,却过于冷酷,彼时狱界已涌现出一批盲从白衣书生的奸人,这青衣男子,每到一城,便会折戟一战,手段却也是简单干脆,一挑一挥,数百人便成了他的刀下鬼,如此情景,却也整整延续了三五年之久。
后世,将这束发的青衣男子,列为与白衣书生站在同一高度的正道中人。
而肩扛磐山的狂野蛮人,则将力量演绎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,他一拳砸下,万千枯骨筑成的顽山,砰的一声便化为了碎屑,他右脚一落,那看似汹涌的血色江河,哗的一声倒灌入地表残破的万千壑口中。
后来这狂野的蛮人,被世人颂为力祖,本已在众人灰暗的心底泯灭的武道精神,竟因蛮人的力量,而又重新筑建了起来。
而那面容阴沉的白衣道人,倒也无些过于夺目的手段,他游历天下,传经讲道,授业解惑,世人荒芜的内心,却也因白衣道人所讲的道法,而渐渐地充实了,而更为传奇的一点是,数十万年后,五域内大小国度,上至朝野,下至学堂,传颂的也依旧是当年白衣道人流传下来的学术精华。
这六人现世后,那白衣书生,便不知因何故而渐渐的隐去了,有传闻道,数十万年后的今日,白衣书生的足迹,仍遍布五域之间,更有人言,他曾在西漠见过传闻中的白衣书生。
只是这些传言大多都是哗众取宠,若要说道真假,大多会被人嗤之以鼻。
而崛起于数十年前的月国,便是那口悬玉笛的绝世女子创建,而月国历代国主之所以都为女子,却也正是因月国的开国帝皇乃是女儿身,而月国历代帝皇,心底却也都藏了一个秘密,这秘密即便是身边最为亲熟的人也不能告知。
每代女皇在登基时,便已立下毒誓,若非大机缘者,闻此密言必将身死,而这密言便是关于灵魇山观道壁内隐藏的秘辛。
当时进入灵魇山观道壁内,确有三人乃是来自月国境内拜月教,她们自灵魇山返回时,便已将在臆界所见所闻,告知了当朝的月皇,而当两人将于尊演奏古琴阡陌时所显的异景详述给月皇时,平日里古井无波的月皇,脸上顿显了一丝惊骇,而隐藏在她心间百余年的秘密,也再次浮现出来。
此时月皇面容肃重的将这一切讲完,面色平静的望向于尊,道:“我们月国的女皇,皆身修一种道法,便是当年开国老祖传下来的乐章”,说罢,月皇手中祭出一根通体散着淡淡玉华的玄笛。
于尊心底已有些明白月皇的目的,月皇苦涩道:“只是这玄笛演奏的乐章,却非老祖所演奏的那般玄妙,而先祖在世时,却仅仅传下来了一篇断章,因此即便后世的我等竭尽心力,道途却也仅仅局限在那篇残章上了”
月皇极为恳切道:“所以,我有个不情之请,你可否将先祖传给你的乐章,为我演奏一番?”
于尊低叹了一声,心底却也着实佩服月皇心思之深沉,她仅凭拜月教那二人所描述的异景,便已推算出于尊身上定负月下捣练曲,而她所述的那个秘密,大概就是花汐月前辈隐遁在臆界之中罢。
而方才她所口述的大机缘者,莫不是万年来,只有于尊有幸传承那月下捣练曲,还好刑海前辈传给仙弦的霓裳羽衣曲,只有他和仙弦以及那个诡异的灵魇知晓,不然麻烦必然不绝。
“既是陛下要求的,于尊为陛下吹奏一曲便是,只是今日之事,望陛下不要告知第三人”于尊慎重道。
月皇脸上乍现一丝喜色,却又转瞬间退却,她平静道:“以本宫的人格作保如何?”
于尊点了点头,从手中祭出一根玉笛,那玉笛确是当初在臆界时,花汐月传给他的,月皇一见玉笛,脸上登时多了一丝敬畏之色,低喃道:“没想到先祖竟连玉笛也传给了你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