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军教会,人数明显呈现弱势的赵军却爆发出更强的战斗力,留下一地的尸体中黑色衣甲的明显多过红色的。
首领调转马头,伤口处冒出汩汩鲜血。不仅是伤口处,口中,眼中,耳中,七窍皆留着鲜血,那是伤到内脏了。
身旁剩下的部下只有二十人不到了,各个带伤!
“斥…候…营…”首领还想下达命令,可不断从口中涌出的鲜血让他的话语变得含混不清,而鲜血更是将他的气力再次消耗,身体已经不允许他再说话了。
咬紧牙关,从丹田到胸腔,再到口腔、鼻腔。
“杀!”首领缓缓吼出这个字!
左手握缰,右手挥刀,双脚一夹,再次想着秦军冲锋而去!
身旁二十余骑闷声跟上!铮亮的赵刀在午后的阳光下,反射着血的光彩,那是军人最后的荣耀!
嗡!那是铁器与铁器的对抗。
秦军骑兵一剑斩在了首领的头盔之上,头盔不堪重负地跌落,一头斑驳的长发也被打散,首领没有犹豫反手一刀将对手砍下马去!鲜血溅了首领一脸,眼睛也被糊住了。
正是这短短一瞬间,秦军另一个校尉眼明手快挥舞长剑就要直取首领的人头,而首领下意识地想用左手将糊眼睛的血液擦去。
咔!那是铁与骨的碰撞。
首领的左手被秦军校尉砍了下去,没来得及反应痛苦,首领靠着右眼睁开的一点点小缝隙,加上身经百战的本能,右手猛地向左一挥!
噗!那是铁与肉的交割
秦军校尉的人头应声落地!
两军再次交错而开!
首领将长刀咬在嘴中,鲜血从嘴角的缝隙不断涌出。腾出的右手将眼前的血液抹去,环顾四周,已无人在侧。
第二次交锋,赵军斥候首领失去了所有的弟兄,以及左臂和头盔,而秦军也损失了四十余名精锐骑兵,其中还有被首领阵斩的一员校尉。
座下的马儿或是被战场的气息感染,或是嗅到了战场上浓烈的血腥味,或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死志,四蹄不住地踱着,显得躁动不已。
首领用仅剩的右臂拍了拍座下的马儿,马儿顿时安静了下来,只有右前蹄一起一落,似乎懂得了主人的意愿,在为最后的冲锋坐着准备。
首领单手解开了已经被砍断的马缰,让马儿畅快的呼吸,又将自己散乱的头发往后捋了捋,从怀中掏出已经被鲜血浸透的帛书,那是上将军廉颇亲自给他发的晋升书,他一直贴身收藏着,那是他一生的骄傲!
然而,今天,因为他的疏漏,将大军陷于险地。
所以,他只能用性命来救赎,希望能够稍稍纠正这一疏漏!
首领将帛书一卷,将它当做束带,将自己的散发重新扎好。
好了,衣冠正!可以赴死了!
而对面的秦军,一直默默注视着首领做完这一切,这是对一位战士最后的尊重!
抽出口中含着的长刀。
对,是抽不是拿!为了避免血液大量流失带走最后的气力,首领没有将嘴巴张开,而是紧咬着牙槽,用手将长刀从牙齿咬合中抽了出来。
长刀与牙齿的摩擦,发出“吱呀呀”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。
终于,长刀在手!弟兄们,慢些走,等我!
轻夹马腹,马儿瞬间启动,四蹄舞动,驮着主人奔向死亡!
阳光下,黑压压的一片,再无半点红色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