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孙小姐,就这么点钱,精益求精干嘛啊,你不累,我们还累呢!”小王脸上怒火滔滔,“你看看大家,大家已经很累了。我手下的人就因为你那点破要求,一遍又一遍的改,他们也是人啊。你做人能不能有点情商?是,您是导演,您可以提要求,投资也是您拉来了的,
然后呢?大家就不是人了吗?明明观众都不在意了,你这么做是图什么?这个圈子里,你好我好观众好,不好吗?你为什么非要折腾?就你这情商,难怪合作过的演员全都说你不会做人!”
“对、对不起。”孙思缈吓到了。
小王将手上的台本一扔,直接招呼人走人。
孙思缈站在原地,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落。
她只是想把每件事都做好,错了吗?
但是好像从小到大,大家都不喜欢她。
小学时,她手工做灯笼,一直做不好,就一直坐在教室里反复做,回家后也反复做,终于做出她觉得最好的灯笼了,那时老师还夸她做事认真。
可是等长大后就不一样了。
初中,美术老师主动说可以帮有需求的人画画,她带着纸笔上去,将自己想要的画是什么样子写得清清楚楚,然后老师很不耐烦的随意画了几笔,别人说她不会做人,大家都觉得她这个人很麻烦。
她放学后一个人一边哭一边改画,因为画纸是配发的,一个人只有一张,浪费了就没了。
高中当纪律委员维持秩序,她按照规定将说话的人一一记下,然后被孤立了。
后来她花钱找摄影师拍摄,一开始就说清楚了所有的要求,摄影师都答应得好好的,等到了拍摄,她不满意要求按照一开始说好的重拍,人家说她事儿精。
再再后来,她当演员,一场戏不好,对手演员演的不好,她鼓励对方多演几次,努力找感觉,她也愿意陪着对方不断NG重来,然后别人说她耽误了全剧组的进度,对手演员之后也拉黑了她。
现在她当导演,只是单纯的想竭尽全力的给观众呈现出一个好的作品,然后所有人都说差不多就行了,何必呢,为什么要追求完美。
她好像真的情商很低,从小到大都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。
就连当演员,演了好几部热播剧,结果也没多少真情实感的粉丝。
林诺上前,将孙思缈从尴尬的众人瞩目中救走,拉进帐篷里,孙思缈一边抽泣一边问:“诺诺,我是不是真的情商很低?”
林诺将咖啡盖子打开,递给她,“情商高低的标准是什么?”
孙思缈端着咖啡低着头,整个人笼罩着低气压,“大概是讨人喜欢吧。”
“思缈,你现在最想要什么呢?”
听到这个问题,孙思缈眼泪再度连串般落了下来,“我只是想拍一部质量合格的好电影。”
就像她只是单纯的想做好灯笼,做好画,拍好照片。
“那就好好做一部好电影。”
孙思缈更委屈了,眼泪流得更凶猛了,“可是大家都不喜欢我,大家都说我事儿精。”
她抱着了林诺哭,“诺诺,是不是真的是我的错?我总感觉我不适合这个世界,这个世界根本不喜欢我。”
孙思缈性格柔软,心思又过于细腻,总是过多的考虑别人的想法。
林诺伸出手,抱住她,“思缈,你要相信自己可以,你一定可以。”
这句话也是原身无数次对自己说的话。
在她强迫压下所有痛苦情绪的那些年里,不断对自己说的话。
林诺:“思缈,其实我也不知道怎样才算情商高低,一般人能讨得大部分人喜欢好像就是公认的情商高。但是我一直觉得,这不重要。人的精力是有限的,十分的精力花了五分在人际上,那么就只有剩下的五分花在其他上。最重要的是,我们提高情商,或者选择情商高,选择情商低这件事情本身对我们而言的意义是什么。
思缈,你现在做这件事情的目的是什么?你拍电影的目的是什么?”
孙思缈大大的眼睛充满着疑惑,“我……我想把这部电影做好。”
我想把画做好。
我想做好一个纪律委员。
我想按照一开始说好的标准拍摄照片。
我想做一个好演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