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玟今日处置事务耽搁了出宫的时辰,平日里他并没有着急出宫。错过时辰了,大不了就在官署寮房里对付一夜,不算什么事。
但是如今朝堂上的风向已经渐渐在变,小皇帝摆着一副和善的面孔对他,但他可真的不相信这小孩子会真的对他和善。
高高在上太久了,就会多疑。如今皇帝大婚亲政,宫里的一切也逐渐落到皇帝自己的掌控中。就算是楼玟也不敢在宫里多呆。哪怕错过了时辰,还是想要出宫回家去。
不多时城门司马将元澈的话语带到,楼玟听了不做声,下面的随从已经开腔了,“上柱国现如今有要事在身,若是耽误了算在谁的身上,何况现如今天都还亮着,算不上晚上。”
城门司马知道这是楼玟有话叫下面的人来说,看着是下面的人说,其实都是楼玟本人的意思。
“这,下官实在做不了主。”城门司马几乎能摆出个哭脸出来,面前的权臣他这一辈子都别想到还能在人前说话,但这说话还不如不说。
“那就寻个能做主的来。”
随从呵斥道。
上面的主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,太后见了都得客客气气。下面的人仗着主人的权势,敢在人前张牙舞爪。
掌管宫门开启的是城门都尉,城门司马没奈何,只能又折返回去和元澈说。
元澈听后起身,城门司马见这位上峰没有破口大骂他无能,而是起身去收拾局面,内心擦汗之余,又松了口气。
这位上峰生的极好,起身步行在后面看着,都赏心悦目。
司马跟在后面小心的偷看。他做的不算小心,但前面的人没有半点回头呵斥的意思。
到了门前,元澈看到了楼玟,抬手行了一礼,“上柱国可是有事”
人来了楼玟反而更不好说话,逮个司马说不定连哄带吓的就把事给做了。到了元澈来,事情反而不太好办。
楼玟正琢磨话语该怎么说,之前在城门司马面前威风赫赫的侍从,刚才威风耍上了瘾。对着元澈便道,“如今天色未晚,早些开门还不算耽误。”
随从之前没见过元澈,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,楼玟权势赫赫,府里的豪奴也跟着两只眼都在头顶上。行事毫无顾忌,再加上外面的人忌惮楼玟,就算被楼玟府上的豪奴冒犯了,也不会动真格计较,弄得那些随从豪奴的胆子一日比一日大。
元澈看过去,那随从还要说什么,只听到蹭的一声刀出鞘的轻微声响。然后脖子那儿莫名有些凉意。等到回神过来,脖颈处喷溅出血,随从下意识捂住脖颈。但鲜血还是抑制不住的从脖颈里喷出。
不过几息的功夫,随从便倒在了地上抽搐两下再也没有气息。
元澈收刀回鞘,“方才这人说的话,绝对不是上柱国本人的意思。”
他神色淡淡,看向楼玟,“所以是这人心怀叵测,意图坏上柱国的声名。”
楼玟被他这番抢先下手,已经失去了先机。何况有些话,下面人可以说出来,他却不能说。
他只能顺着元澈的话点头,“我也没料想到这刁奴竟然如此行事。方才多谢了。”
元澈看了看头顶的天色,“此事还不算很晚,上柱国还是早些回寮房休息。”
话语说到这里,差不多都已经说完。再留下来也没有什么益处。楼玟转身离开。
元澈叫人把地上的尸首清理干净,无天子命令,叫嚣开启宫门。杀了也就杀了。没有任何关系。
元澈看了一眼身后的司马,“以后没有天子的命令,就如此处置。”
说罢,他掉头离开,行走间带起的风都夹带着一股血腥。
第二日清晨这事就送到了皇帝的面前,元徵知道此事,不由得一乐。
他低头看着给他整理衣裳的明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