饭桌上说的都是些比较轻松的话。
冬天天黑早,吃完晚饭收拾完碗筷,天色便已经黑透了。
孩子们又在一起玩闹一会,困了便各自洗漱睡觉去了。
侍丹玲洗漱完回到房间里坐下来,其实没什么困意。
写字桌上有她以前放在这里的课本,目光扫到那些课本,她伸手拿了一本过来,打开翻看一下,里面的纸张都还是崭新的,什么痕迹也没有。
轻轻吸口气,她看着崭新的书页发了会呆。
正出神的时候,房门上忽响起两声很轻的敲门声。
她合起手里的书放回写字桌上,起身去开门。
打开门只见珍珍站在外面,然后她还没来得及说话,珍珍把手里的东西送到她面前,笑着跟她说“我来给你送这个。”
侍丹玲看向珍珍手里的东西,那是一瓶雪花膏。
她嘴角微微翘起来,伸手接下来,看向珍珍笑着说“谢谢三婶。”
珍珍找她就这一个事。
东西送到她手里了,珍珍便又说“明天要去学校报到,早点睡吧。”
侍丹玲没应声,看珍珍转身要走,她忽又叫一句“三婶。”
珍珍停住步子回过身,看向她问“还有什么事”
侍丹玲犹豫一会说“三婶,你今晚”
说着又犹豫一会,然后在珍珍好奇的眼神中接上“能不能跟我一起睡啊”
听到这话,珍珍微微愣了下。
愣完她笑起来,很是爽快地答应“行,我去跟你三叔说一声。”
说完她转身下楼。
到下面开门进自己房间,她抱起枕头又跟侍淮铭说“玲玲今晚想让我陪她睡,那我就去她房里了,你就自己睡吧。”
有点突然,侍淮铭也微微愣了一下。
反应过来后他说“应该是心里有话想跟你说。”
珍珍嗯一声,“那我走了,你早点睡。”
说完她便抱着枕头走了,关上房门去上楼,到楼上进侍丹玲的房间。
珍珍到城里已经有十年了。
隔了十年的岁月,婶侄俩之间总归没有在乡下时候那么亲密。
最初分开就已经有了距离,而最近两年多发生的事,让两人之间的距离变得更远。
侍丹玲笑得不是特别轻松自然,在床上给珍珍留出了睡觉的地方。
珍珍倒没侍丹玲表现得这么不自然,她到床边放下枕头,上床拉了被子盖身上。
脱掉身上的厚衣服,珍珍伸手把灯给拉了。
拉掉灯和侍丹玲一起躺下来,两人在夜色中都微微松了口气。
珍珍转头问侍丹玲“是不是睡不着”
侍丹玲轻轻嗯一声,“下午睡得太多了,现在还不困。”
说着又转头问珍珍“三婶你是不是很困了”
珍珍回答说“我也没感觉困。”
说完这话,两人都笑了笑,笑完又都沉默下来。
说点寒暄的话轻轻松松,但要正经说起别的,却又不知道该从哪开口。
至少珍珍不知道,该跟她说点什么别的。
尴尬地沉默了一会之后,还是侍丹玲先开口。
她没有扯话题做铺垫,也没有绕弯子,直接问了一句“三婶,当时我没有听你的话跟你回家来,硬是要留在学校闹革命,你是不是挺生气的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