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。”汪真人应道,只要不是捡回来养着的就行。
明轩规规矩矩给汪真人见了礼,明卉便说明了来意,顺便又讲了上次那位大夫的一席话,汪真人蹙眉,接过明卉递过来的引枕,给明轩诊脉。
本朝的道士,但凡有十年以上修为的,多多少少都懂医术,就连明老太爷也略通皮毛,汪真人就更不用说了,她一不开坛做法,二不追求长生,但于医术一道,却是下过苦功的。
明卉观察汪真人的神色,但她一如往昔平静如水,便松了口气,至少明轩得的不是将死的重病。
汪真人诊完左手又诊右手,后来索性让明轩平躺在地床上,解开衣衫,汪真人的手在他的前胸和后背按压了几下。
“起来吧,把衣衫穿好,到外面玩去。”
汪真人的声音里没有丝毫温度,明轩听话地穿好衣衫,到院子里去了,院子里没有什么好玩的,明轩便站在墙根处,像是在罚站。
屋内,明卉迫不及待地问道“师傅,您是不是诊出来了明轩是中毒了吗”
汪真人眉头微动,质疑地看着明卉“你为何会认为他是中毒”
明卉深吸口气“就是我做过的那个梦,梦里明轩中过毒,但是后来大夫给他把毒解了。”
“解了”汪真人冷笑,“明大老爷能请到会解这种毒的大夫哼,恐怕是被人骗了。”
明卉一怔“被人骗了”
“他中的不是毒,是蛊四时堂的那位大夫一定看出来了,可是他担心说出来明大老爷也不会相信,所以只能指向西南,这种蛊的人就是从西南来的,要想解蛊,当然也要去西南。”
蛊
明卉大吃一惊,她听说过蛊,但也只限于听说而已,她从未见过真正中蛊的人,她甚至还曾怀疑,这世间是不是真有这么神奇的术法。
“可是明轩只有十一岁,他还只是个孩子,即使这种蛊的人不是冲着他,而是冲着明家,也不应该把蛊下到他身上,明达才是明家这一代的长房长孙,再说,明家无权无势,只能算是家境殷实的人家而已,犯得着让人大费周章地算计吗”
明卉脑子转得飞快,即使与明家有不共戴天之仇,明家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,花钱请几个杀手刺客就能解决得干干净净,用得着从西南请高人过来,给个未成年的小孩子种蛊吗
明卉想不通,汪真人也想不通,即使是因为当年的那件事,也不用下蛊吧。
“师傅,除了西南,您认识或者听说过的人里,有没有懂这些的”
明卉口中的“这些”当然是指蛊术。
汪真人似乎陷入了回忆,良久,她摇摇头“有一个,但是已经死了二十多年了。”
“是谁”明卉追问。
“紫霄宫的师君已。”汪真人语气澹澹。
“紫霄宫京城那个师君已是谁,是紫霄宫的道士吗”
虽然明卉两辈子也只去过一次京城,但是她听说过紫霄宫。
紫霄宫是先帝特许敕封的皇家道观,也是本朝规格最高的道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