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卉无语,霍誉又是骑马又是操练的,没成黑炭就不错了,何况,霍誉只是不白而已,可也不算很黑吧。
这边的习俗,女家的嫂嫂们会跟着嫁妆一起过去给新人铺床,俗称铺妆。
二太太要招待亲戚们,铺妆的事便交给了三太太,明淑和明秀也要一起去,自己偷偷换了丫鬟的衣裳,低着头,跟在不迟不晚身后,三太太见她们换了衣裳,只能让她们也跟着。
外面传来喜婆子嘹亮的声音“喜鹊临门,并蒂花开,发妆了”
明卉长长地松了口气,明娴和明雅连忙过来,陪着她回了暂住的院子。
“今天没我什么事了吧”明卉可怜巴巴地问道。
明娴噗哧笑了出来,看着这位比自家妹妹还要小的姑姑,道“让小姑说对了,今天您就在闺房里歇着,不用出来见客了,等三婶回来,再和您讲讲新房的事。”
明卉对新房没啥兴趣,她早就看过了,上次去京城,霍誉领着她去认了屋子,再说,以后她大多时候都住在保定,京城的房子,一年到头也住不了几回。
早上起得早,又听了一回圣旨,明卉心情不是那么美妙,精神也是恹恹的,回到屋里就躺下,脑袋挨到枕头上便睡着了,只是睡得并不安稳,梦里她坐在花轿里悄悄撩开轿帘往外张望,路边一个身穿官袍的年青男子,冲她微笑。
明卉勐的一惊,从梦中惊醒,那男子的相貌明峦
或者说是画像上的明峦。
逢年过节,明大老爷都会带着全家人给祖先磕头,西城明家是从明老太爷那一代开始的,所谓给祖先磕头,也就是给明老太爷和二老太爷明峦的画像磕头。
明卉见过那画像很多次,那梦里穿着官袍的青年,就是画中人。
明卉坐在床上怔怔发呆,她对生父的感情并不如对明老太爷更深,即使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,明峦对于她,也只是一个名字而已。
然而这一刻,明卉真真正正有了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。
这个世界,明峦来过,爱过,生活过,付出过生命,他也从未真正离开,因为还有人记得他,想着他,爱着他,所以他一直都在,他是汪真人的朱砂痣白月光,现在他也活在了明卉心中。
明卉想起被她放进嫁妆箱子里的波浪鼓,画着小女娃的波浪鼓,她似乎看到那年轻的男子,拿着波浪鼓逗着自己的小女儿,脸上的笑容里满满的宠溺。
眼泪落到手背上,明卉才发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,那梦中的人依然年轻,依然俊朗,他是来送女儿出嫁的吧,一定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