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自恋。”顾夫人跪在佛前低哼一声,佛珠在手中快速转动,她的心不宁了。
她闭上眼睛,眼前浮现裴琛望着她哭泣的模样,原来,一个人会哭,是那样的惹人心疼。曾几何时,也有人在她面前不停的哭泣,哭着恳求。她一时心软,竟再也没有见过那人。
她的心在抽痛,刹那间忍不住睁开眼睛,凝着神佛,她问“我的罪孽可曾赎清了,若是不够,我不想再赎了。”
神明没有回答,她再度质问神明“为何死的人是不是我,倘若是我,是不是痛苦的人就变了呢。你的善良呢,我在你面前跪那么多年,你可曾眷顾我”
灯火昏暗,她砸了佛珠,失声痛苦,“她说得对,我喜欢她,但我不敢喜欢她。”
佛堂内外静了下来,顾夫人哭了许久许久,枯坐许久,直到自己慢慢醒悟过来,低眼看着地上散开的佛珠。她抬手一颗颗捡了起来,十七颗佛珠,手中只有十六颗,最后一颗,找不到了。
她看着佛珠,奇异般的沉静下来,心无波澜,她将佛珠贴在心口上,恢复往日沉寂之色。
夜,黑如浓墨,挥散不开。
裴琛吃完晚饭后爬上自己的床,想了想,睡里侧,钻进去后,里面是热的,她往里面钻了钻,舒服极了。
“眼睛不疼吗”溧阳拧了热帕子走来,“你出来些。”
溧阳跪在床榻上,将毛巾敷在裴琛的眼睛上,道“心本就坏了,眼睛再坏,就更没人喜欢你了。”
“我阿娘喜欢我。”裴琛小小声的抗议,顾夫人真的很喜欢这个女儿的,她感觉到了母亲的关怀。
溧阳哦了一声,“也可。”
裴琛感觉热气在眼睛上涌动,热气钻入眼睛里,舒缓不适,她悄悄问道“那你喜欢我吗”
“不是很喜欢。”溧阳勾了唇角,目光落在她抿了又抿的唇角上,不觉间,一股力量驱使着她。她俯身亲了亲柔软的双唇,快速离开,拿走帕子,装作无事发生。
裴琛被偷袭,咦了一声,眼前恢复明亮,不及说话,一方帕子又盖了过来,烫得她一颤。
方才的甜蜜都不见了。
裴琛躺得笔直,直直的如一根木杆,忽而又被偷袭了,她扯了帕子就坐起来,对方不见了。
她恼恨“你回来,我又不会吃了你。”
白霜从外间走了进来,“主子,您怎么了”
“你出去,将门关好。”裴琛开始牵连无辜,指着门口,赤着双脚走了下来,冰得侥脚板一颤。
她又坐了下来,歪头朝外看了一眼,没人。罢了,睡觉。她将帕子丢到水盆里在,自己骨碌爬上床,盖好被子。
屋内没了动静,溧阳悄然走进,望了一眼水盆里的帕子,仔细想了想,挨个吹灭灯火,回到床榻上躺好。
裴琛没动。
溧阳没动。
一夜好眠。
翌日醒来,溧阳照常醒了,裴琛请假在家,躺了会儿,赵康意火急火燎地来,急得不行。
“驸马出事了,三军合并,我们要受人管制了。”
“无妨,叮嘱下面的人,不要闹事,有人寻衅也不要理睬,忍着,记住,谁被寻衅,我有赏。”裴琛懒洋洋地依靠在软榻上,从容冷静地剥着甜橘吃,顺手给赵康意丢了一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