溧阳唤了长史去对,自己掀了眼皮看向白延。白延浑身抖了抖,下意识后退一步,两股颤颤,这个女人太可怕了。
“听闻指挥使喜得麟儿”
“喜得麟儿我媳妇生了双生儿子,不是麟儿。”白延磕磕绊绊地纠正溧阳公主的话。
一侧的文书皱眉,下意识提醒自己的上司“殿下夸小公子呢,”
“哦,是夸赞啊。”白延呵呵笑了,“那您多夸几句,我喜欢听。”
“取名了”
“取了,大柱一柱,结实着呢。”白延笑得极其开心。
溧阳面色凝重,那对双生确实叫白大柱白一柱,她试探道“找个先生,重新取名。”
“您就是最好的先生,您取名就是了。”白延挠了挠后脑勺,憨憨笑得一团傻气,也无往日英气的模样。
溧阳略微思索,保家卫国的好儿郎,说道“卫永、卫祥”
“好名字,白卫永、白卫祥、好名字,多谢殿下。”白延反复念叨着儿子的名字,连连道谢,接连夸赞殿下读书好,满腹诗书。
白延笑呵呵地走了,溧阳眸色不展,心绪不宁。
洗干净的裴琛躺在树下乘凉,阖眸半晌,眼前多了一抹阴影,青色衣裙,身影隽长。她抬了抬眼睛,对方走近一步,“公子。”
“你好呀,翻墙进来的”裴琛席地而坐,眸色淡淡,招呼对方坐了下来,“如何”
“梁毅老母与邻居吵架,失手打死了人,我本想参与,有人比我更快一步解决了此事。”
裴琛微眯眼睛,神色晦暗,“是殿下”
“对,是殿下,我便撤了回来。”
裴琛怔忪,视线从她身上略过,慢悠悠地落在了天际,“你撤回来吧,盯着裴铭就好,梁毅交给殿下。”
她说完,人就不见了,身影快得闪电,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。
裴琛又躺了下来,地上太硬,睡得脊背疼,睡上片刻又爬了起来,拍拍身上的灰尘,去找顾夫人去了。
她出门,被关了几月的狗儿突然出现,吓了裴琛一跳。八只狗儿长大不少,颠颠地跟在裴琛后面。
顾夫人给家里的娃儿买许多锦缎,小孩儿长得快,浪费衣料,裴琛瞧见了锦缎后,心生一计,让人取了针线剪子。
绣娘还没来,她先剪了许多缎子,简单缝制一番,顾夫人看得目瞪口呆。
“昨夜糟蹋了那么多花草,今日又来糟蹋我的缎子,孽障,你要做什么”
裴琛不理会,都是一丘之貉,装什么慈母呢。她哼哼两声,将缎子都抱走,麻溜地跑了,身后跟着八只狗儿,摇尾卖弄。
顾夫人是丈一和尚摸不着头脑,狗儿们难得得到自由,跑得欢快极了。
裴琛一人跑,后面跟着八只狗儿。
跑着花园树下,裴琛盘膝而坐,狗儿们排排蹲成一排。
裴琛按照帐篷的形状缝制了一件小小的帐篷,缎子柔软透气,简单缝制后,她砍下树杈撑着。
当年行军打仗的时候,她搭过无数帐篷,眼下简易的帐篷不在话下。
日落黄昏的时候,她住了进去,八只狗照旧摇尾走进去,蹲在裴琛一侧。
可惜没有床,裴琛嫌弃土地太硬了,跑去青莞处偷了两床被子铺在地上,又去自己的卧房里拿了一床凉席。她跑得快,累得狗儿们蹲在地上直喘气。
天色入黑之际,裴琛终于睡上了床,舒服地阖上眼眸。
狗儿们窝在她的床旁,挤在一起,时不时地发出呜咽声,显得极为凄惨。
溧阳寻来之际,远远见到一顶帐篷,上空悬着灯笼,昏暗色的光影影绰绰,狗叫声此起彼伏,她蓦地止步,“它们被放出来了”